第186章 简-欧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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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主任师兄”的阅历,本不至于在一群女人面前露怯,更何况四个人里有三个都是结交多年的老相识。

然而这一天下来,也不知被莫妖精施了什么法术,整个人都像根腌入味的老黄瓜。

精神头虽然欠佳,可心里边却清脆又酸爽,麻酥酥的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只隔了一夜就故地重游,荒淫狗血的记忆片段召之即来,就像在油锅里撒了一把辣椒面儿,任凭多坦荡的胸怀,多挺拔的脊背,竟也难以抵挡众目睽睽。

四个女人,八只勾魂摄魄的眸子,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看……她们在看什么,又笑什么?一只道貌岸然的老色鬼么?

只一个照面儿,蛇形蚁走般的生理冲动就钻进了尾椎骨,也他妈不知激活了“大头弟弟”哪根神经,裤裆里立时蠢蠢欲动起来。

生平头一次,陈志南觉得自己像个狗屁不懂的愣小子,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从指尖的方向到鼻孔里的呼吸都在拼命的掩饰,偏偏那赤身滚过的地毯纤维里还执拗的挥发着荷尔蒙的气息,丝丝缕缕,生往脑仁儿里钻,心神耳畔都萦绕着情欲开裂的呻吟声。

莺燕啼恰,杨柳扶将。

为什么,明明个顶个都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却又商量好了似的,打扮得这么的……不合时宜,活脱脱一整套斯文有余严谨不足的商务画风?

为了控制自己的注意力,陈志南尽量让自己的脑细胞用于思考。

没错,眼前妥妥的高端商务风——OfficeLady既视感。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新公司的开业庆典办到爱都的情趣套房里来了。

跟在身后的秦可依就不用说了。在同一个部门共事那几年,连培训实习都算上,也没见她穿得这么有凤来仪彬彬有礼过。

小美人儿的深腰美腿跨入更具活力的传媒职场已然有段日子,被刻意剪裁恰到好处的职业装一裹,竟焕发出地心引力般的性别魅力。

这是寻常色鬼都能一眼识破,却只敢意会的不争事实。

更何况“主任师兄”从来都不寻常,那段互为矛盾难分对错的暧昧拉扯,从未在两人的目光碰撞中理清过思路。

当然了,这会子绝非抽丝剥茧剖析辩白的好时机。

陈主任虽然一身征尘,毕竟君子谦恭是养在骨子里的,既然没人赶来做个介绍,索性扫视一圈之后,主动把目光落在那个只有些面熟的小美女身上,微笑着点头示意。

或许是娇小的身形容易让人低估了她的年龄,才选了一套深灰色的西服裙。

雪白的纯棉衬衫只露出一个方正巧致的衣领,领下系着条黄黑条纹的小小丝巾。

虽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几乎盛满了诚惶诚恐的清纯涟漪,可前凸后翘的玲珑曲线即使稍显身形娇小,也足够拗出个甜美小少妇的基本判断。

“你这是跑哪儿野去了,一身的土,快去冲个澡吧!时间还来得及。”

一半心疼一半嗔怨的口吻,这是谁在说话?

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的居家必备,既贤良淑德又情真意切的调调,怕是三媒六聘娶来的正妻也难拿捏吧!

只可惜,这里不是自家厅堂,光从“小少妇”那灵光乍泄便俏脸飞红的古怪表情里,陈主任就读出了十七八种暗藏玄机的幸灾乐祸。

阵阵温香缓缓欺近,他故意让目光在那一半无辜一半欠揍的巴掌小脸上盘桓不动。

不是不急不燥,更不是不讲礼貌……那感觉,陈志南说不清,就好像一个老不修故意要当着无知少女的面露出自己正在勃起的生殖器……又或者,明明老夫老妻混得熟门熟路却常常心有不甘,不顾旁观者的一脸难堪,非要秀它一波尺度明显超标的……恩爱?

呵呵……

不论冒失还是冒昧,也不管缘木求鱼之外,尴尬的是别人还是自己,反正这个造型,咱加缪本缪必须得拗!

所幸,男人这逢场作戏的绊脚猫功夫,一旦跟女人夫唱妇随的本色表演比起来根本就是过家家……不要说婧主子,便是许太太本尊,朝朝暮暮的排演也早已打磨好了每一个不吝温柔的小细节,不是么?

暗香浮动中,一只素手就那么顺理成章的搭上男人的肩膀。皮衣的拉链主动配合着敞开的胸肋,没能延宕哪怕一个呼吸的轮回。

匆匆回眸,鼻尖儿只来得及捞住一缕发香幽淡,那低眉浅笑的侧脸即将绕到身后,美得足以令浪子悔过,相思成疾!

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子邪火,双臂脱离衣袖的刹那,男人伸臂一揽,便把那娇腴婀娜的腰肢搂了个结实。

一对鼓胀胀的奶子猝不及防,像两尊饱受惊吓的女菩萨争先恐后撞进众生颠倒的怀抱里。

那滋味儿,仿佛半个身子……不!是下半辈子,都陷了进去。

在“小少妇”惊羞交集的注视下,陈主任微微一笑,终于对上了那张花好月圆的美人脸。

被粗鲁的延揽带累大幅度后仰,那模样更加娇艳欲滴我见犹怜也就罢了,偏偏春池乍暖般的展颜一笑,竟在明眸亮起的刹那,兴起一波谁也拦不住的浪。

肏他妈的!男人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而且,一定要当着别人的面!

半秒钟都不到,陈志南无可救药的硬了。

那根要命的东西斜愣愣暗戳戳的顶在女人的腹股之间,如果不是两人紧紧贴靠着,再宽松的工装裤也得出洋相。

孔雀蓝的真丝衬衣被揉皱了,也绷紧了,除了极致的弹性和酥软,几乎感觉不到文胸的轮廓,

而她,居然一点都不恼。

不但不恼,看神情,好像男人的反应天经地义,应该给予褒奖似的,既没有用放浪的笑遮掩尴尬,也没有故作姿态的嗔怪见责,就那样由着她延揽轻薄,扬起姣好的下巴,笑吟吟又热辣辣的回望着他。

从两人对视的角度判断,她今天的鞋跟不算高,一边搂得更紧,一边提鼻子嗅探,略微凑近那散着发香的大波浪,脑际浮现的却是一双套着黑丝的长腿美脚……

他敢对天发誓,那鞋子里的脚汗,都是香喷喷的!

“你们女人,为什么总是嫌弃男人土?”强忍着生理级别的心荡神驰,这已经是陈主任能说的最不正经的俏皮话儿了。

“你们男人……怎么就那么不爱洗澡?”

不知是否离得太近,这回怼除了戏谑更添亲热。只是语声略一停顿,男人的肩臂被轻轻一按,斜依的身子已然恢复了重心。

明明搂得死紧,怎么就松了?陈志南竟没反应过来。

然而,当目不转睛的对视终于穿透那层层迷离的魅惑眼波,察觉到热辣亲昵之外的一丝谐谑,准备再次拥揽的胳膊还是放下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嗤”的一声,声息极轻,怕只用了半个鼻孔,却透着更多的不屑意味。

偷眼望去,沙发上的林忧染正端着一只高脚杯轻轻晃动,专注的神情仿佛置身事外,可那低垂的浓睫,醒目的妆容,比红酒度数还高的一脸薄嗔明显昭示了她贪恋红尘的宿命。

如果说可依和那位姑娘的打扮还算中规中矩,那么婧主子身为公司首脑,似乎有权力在更高档的面料下暗示她引以为傲的性感,不过,也算控制得有礼有节,属于丽丽姐风骚未满,许太太端庄有余,婧主子未敢轻易入戏的程度。

而再看我们的林老师,则明显位高权重,一言九鼎,凭空少了许多顾忌。

一条染透了晚霞似的橙红色包身裙刚刚露出膝盖,被包裹的婀娜腰身,仿佛只为了承托那两只雪腻酥白的大奶子。

而那两坨分量十足的美肉,虽然只有一线沟壑露在抹胸裙领之上,却毫不客气的绷出傲人的形状,好像生来就知道除了流口水,没人敢动什么歪心思。

当然,为了避免过于风情万种,她外面还是搭了一件鹅黄色的小西装,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看上去既轻薄又挺括,西式的剪裁风格大胆又不失庄重,至少,遮挡住了大部分惹人流鼻血的腰臀曲线。

衣装醒目张扬还在其次,最让陈志南惊艳的是她明显新做的头发。

上课时挽在脑后,下了课便垂成小瀑布的一头黑长直不见了,取而代之掩映肩颈后背的是丝光漫卷似缠,又如烟海翻涌起伏的一头大波浪。

那每一根发丝,都仿佛追随着世间曼妙的浪花,又无一不弹性十足,借着美人顾盼勾动好色之徒深入骨髓的痒。

望着那一头秀发,陈志南不禁一呆,似有一丝了却了心愿的惊喜,终于打胸口缓慢而强劲的涌了出来。

没错,这是一个专门为他而设的局。

即便同款发型代表不了什么,陈志南也不难有所觉悟。

她们一个个都是有备而来,甚至专门统一了穿衣风格,看这阵势,没准儿接下来还要各自担纲不同的角色呢!

想到这一层,心情反倒稍稍轻松,嘴上也忍不住调侃了起来:“你们不会……趁我洗澡,偷我衣服吧?”

话音未落,已经有银铃般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陈志南并非充耳不闻,却无暇顾及,因为在他面前,还站着一只命中无法忽视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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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在笑,而且一点儿都不无辜,因为小臂上分明搭着一件刚偷来的罪证,不过又好像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做贼心虚……

不!也不对,更确切的说,她的笑太正经了。刚才的魅惑与谐谑全都没了踪影,反倒多了三分体恤,两湾秋泓澄澈,正经得让人蓦然出戏。

而那温婉娴静的模样,就像个懂事又和气的姐姐,正无比宠溺的打量着耍贫搞怪的弟弟,仿佛只有她,懂得他所有欲言又止的怯懦,故作镇静的迷茫,却仍旧无忧无惧,不慌不忙。

一时间,陈志南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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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忽然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感激连带着愧疚涌将出来,似乎有很多很多话,曾经被无数次的沉默掩盖的心里话想一股脑的说出来,却又无从开口,害怕一旦说了,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笑了。

于是,一张老脸便莫名其妙的火烧火燎起来,竟无比焦急的期盼着,盼着此时此刻她能对自己说点什么。

因为她的眼神早就暗示过,她不光能懂,而且知道怎么说。

只不过……呵呵!她又是你什么人,凭什么说给你听,而那么重要的话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

“裤带这么松,是不是没吃饭啊?”

樱唇檀口再次不着调的调侃,把陈志南打回原形,怎么也没想到裤腰跟着一紧。

下意识的伸手去按,握住一把细滑柔荑,脸上的热度居然无比应景,只好干巴巴的回答:

“没……我不饿……”

“饱不剃头饿不洗澡,我们……也不勉强你。”

拉着男人的裤带,女人的口吻没法不亲昵,尤其念到“我们”两个字,眸光流转,更添魅惑的皱起眉头,凑近压低:“不过,你这一身的汗酸味儿……”

脸上的热力仍在,陈志南却耸了耸肩,一脸释然的笑了。

不就是洗个澡么?一条活龙似的大老爷们儿,还怕被一帮娘们儿算计了怎么着,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软语温存的上手段么?

再说,多少次赤裸相见尽兴交欢,人家哪次不是热辣爽快的全身心配合,何尝有过一招半式的扭捏婆妈?

如今眼见着情缘未了,反倒要辜负了她不成?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从善如流的“主任师兄”就差没抱拳作揖了,奔赴卫生间之前还是不忘朝可依深深望了一眼。

那丫头果然道行尚浅,一双明眸闪动着极不自然的丝丝狂热,明显在盼着好戏赶快上场,对上前领导的目光也丝毫不憷:

“看什么看,麻利儿的吧!洗干净了好过堂。”

“诶呀可依……要不你去叫个披萨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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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婧这一声浅笑薄嗔的圆场听上去约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后半句还是惹得陈主任心头一暖,径直走进了宽敞豪华的卫生间。

说是卫生间确实不太恰当,一套普通的商务大床房恐怕都放不下那座带喷泉的冲浪浴缸。

前天他第一次过来就仔细考察过了,真遇到七仙女下凡洗澡也完全容得下,只可惜一个比一个能出么蛾子,根本没派上用场。

这会子一个人进来,望着碧清带响的一池活水,怎么都觉得有点儿讽刺。

“当惯了领导,一定不喜欢任人摆布吧?”

声音来自身后,却没有逼近,余光扫过旁边的镜子,能看到秀挺的肩背酥胸倚靠在房门上,搭话的口吻也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距离感。

“还记得我带你去过的半截长城么?我今儿个,又去了一趟……”

忽然有点害怕她又跑过来帮自己脱裤子,陈志南边答非所问边解除武装,只剩一条内裤才停下动作,回头看了一眼:

“你们到底……想怎么捉弄我?”

“捉弄?咯咯……”

这一笑宛若海棠春绽,带着婧主子特有的肆无忌惮,可笑过之后美眸再一抬,十分柔媚中也不知化出几分不忍,几分感伤,连声音都透着罕有的小心翼翼:

“你们男人,是不是特害怕被女人捉弄?”

“呵呵……”

陈志南干笑两声,忽然有点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走过去压了压淋浴的开关,试着水温:“刚才可依不是说,要过我的堂么?”

“切!过堂又不是审你。”

婧主子语出不屑,却未改和颜悦色,上前两步把男人脱下的衣裤捡在手里,恩威难测的微笑中似添了几分真诚:

“我们请你来,是想让你做个主审。”

“主审?”陈志南心头一跳,“审谁?”

“这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当然……”

左右顾盼中,女人的视线似乎无法摆脱男人半裸的身体,落在仅剩的那块布料上,眼珠忽的一转,水汪汪直勾勾的抬了起来:

“前儿个晚上,玩儿得开心么?”

陈志南虎躯一震,怎么也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切换了“丽丽姐”模式,直到被一只小巴掌按住要害连着卵袋上下摩挲,才意识到自己硬成了十八铜人。

“当然……开心了。”

“真的?”“丽丽姐”吐气如兰。

“真的!”“陈主任”憋气如牛。

“就没留下什么遗憾?比如……”

没等男人动念,“丽丽姐”已经笑得荡意飞升,趾高气扬的脖子都漫上了一抹潮红:“自己辛辛苦苦开的后门儿,反倒让别人走了第一遭,换了我也……咯咯!看你熟门熟路的,准备那么齐全,肯定特好这口儿吧?林老师……嘻嘻!”

“她不行。”陈志南一锤定音。

女人越紧张越兴奋,话就越密,他当然看得出来。可同时他也明白,这个当口上手段,绝不是为了弥补一个老色胚隔了夜的怪味儿遗憾。

“怎么不行,她那么……”女人停了手上的小动作,一脸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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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谁都可以……一开就通啊?”陈志南哑然失笑,又连忙扳回一本正经:“她就是……就是不行嘛!疼得……杀猪似的。”

“噗嗤”一声,见惯风月的“丽丽姐”还是没憋住笑,见男人也想跟着一起,又狠狠白了她一眼:“合着我是88包月套餐啊!还……还一开就通!”

这下轮到陈志南忍俊不住了,大嘴一咧,又怕被那双大眼睛燎着了,一把将女人搂进怀里,嘴巴却贱兮兮的凑上去撩骚:

“不管价位合不合理,你这流量是真够足的。”

“咯咯咯……坏蛋!”

一时间娇躯乱颤,铁汉柔情,两人笑成一团。只不过,男人的屁股始终不自觉的撅着,好像生怕一个忍不住擦枪走火。

半晌,女人才趴在宽厚的肩膀上喃喃低语:“都随叫随到,由着你摆布了,把握不住机会,是你……活该!”。

陈志南闭目深深吸了一鼻子发香,只觉得这一刻无比轻松惬意:“那我……还有机会么?”

听了这句,女人的腰肢微微一软,又缓缓站直,沉吟片刻才说:“只要你跟我保证,无论今晚发生什么,都乖乖听话……”

后半句没说完,也不必说完,因为仅从女王范儿十足的口吻中就能听出,婧主子开出的条件,容不得一个字的质疑。

不过,在完全脱离男人怀抱的一刹,她好像再次被那张帅脸硬控了半秒,收拾衣裤走向门口,不无心软的补了一句:“放心,这儿没人会害你。我们全都是……一番好意。”

说完,出门去了。

一番好意?

呵呵……几个女人家,就算放任她们为非作歹,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可她偏偏特地过来温柔以待,珍而重之的叮嘱再三……不得不说,她做到了。

她从来都有这样的本事,赌一把也好,做个戏也罢,总能让人在色授魂销之后无可奈何的“乖乖听话”……

还是说,只有自己是个没用的大怨种,一看她那双大眼睛,就他妈什么都不会了?

陈志南放弃了淋浴的打算,一把扯掉内裤,溜进了硕大的浴池,把水温调到最大,四仰八叉的躺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翻滚的水流熨烫着全身,让每一寸肌肤都意识到这一天下来,确实有些累了。

对一个完全赤裸的男人来说,哪怕片刻的温存,也是流连忘返的。

而有了这一息回味,任凭那张网站截图在半空中上下翻飞,也丝毫不想去碰一下。

就像她说的,在这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如此奢华的浴室里,有人暖意诚心的劝慰着,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暂且放一放呢?

况且,她们都安排好了。

足足消受了半个小时,陈志南才顶着半干的头发出来,身上换了一套宽松舒适的藏蓝色真丝睡衣。

光脚踩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既踏实又放松,感觉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惬意。

正觉得有些口干,已经有人递上半杯红酒,接过笑望,竟是可依。

“志南老爷,可解乏了?”

又发明了个新职称那丫头倍儿得意,一脸毕恭毕敬的坏笑居然也能艳若桃花,“这回真饿了吧?奉命给您点了披萨,意大利纯牛肉芝士的,还热得烫嘴呢!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招待不周哈!嘻嘻嘻!”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陈主任实在不甘心由着她一个人贫嘴,舔着老脸笑了笑:“那我是该谢你,还是……”

“打住!可别谢我!”

没等男人说完,可依劈手截断了话头,嚣张得不可一世:“待会儿人来了,秦爷我还要铁面无私呢!您呐!还是谢那个真疼你的人吧!”

顺着秦判官的眼神望去,偌大个厅堂里灯光明亮,却又透着一丝讳莫如深的诡异。

林老师依旧懒洋洋的神色暧昧,好像仍对杯子里的红酒不甚满意。

“小少妇”则举着一块比脸还大的披萨发呆卖萌,大眼睛一搭男人的裤脚,浑身上下红扑扑的不自在。

唯一的好人儿闻言侧目,居然也笑得勾魂摄魄神秘兮兮。

陈志南刚要迈步过去,就见她放下酒杯,双手从茶几上捧起了一方扁盒,朝自己使了个“跟我来”的眼色,便笑意盈盈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按说,那款摆的腰肢,丰熟的臀股,再配上咔哒咔哒的高跟鞋伴奏,没一个男人能操控自己的视线从那荤素搭配的臀波乳浪间逃出生天。

可就在男人准备好泥足深陷艰难跋涉前的一刹那,居然遭遇了另一个方向投来的同好目光——林老师。

从她狭长似眯的眸子里射出的,自是毫无遮拦的色欲迷离,那肉感,那曲线,那饱满鲜活的弹性,淫冶浪荡的骚劲儿,无可置疑的赢得了个中行家的赞美甚至艳羡。

然而,几乎擦脸而过的平行目光带给陈志南同学的,除了酸麻辛辣的讥嘲,便只有欲海兴叹无可救药的诅咒了吧!

借着余光一瞥,只看见就着杯口的一抹红唇和半片酥白耀眼的胸脯。

她的性子,逢场作戏只看心情,从来不屑矫揉造作,是以应该不至于真的生气。

可是,那锐利得足以把好色之心一把钩穿的唇角,为什么会在此刻闪现锋芒?

陈志南耳热心慌,却来不及细想,因为没走几步,就被带到了落地窗前。

明显被刻意留出来的大片空间,坐落着的,正是那张功能齐全规模空前,并且几乎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很熟悉的——合欢大交椅。

“这……”

将男人的质疑尽收眼底,婧主子仍抬了抬下巴:“听话,坐上去。”

“不是……这也不是……”

陈志南苦笑回头,没寻见林老师的脸色,却撞上秦爷幸灾乐祸的利嘴尖牙:“志南老爷乖——”

一边拉着长音儿一边接过扁盒,从里面拈出一块披萨,高高拎起:“我们……咯咯!我们俩喂给您吃!”

话音未落一仰头,在看上去就令人垂涎的披萨尖儿上咬了一口,拉出长长的粘丝。

而这时的“志南老爷”早已半推半就,被婧主子安排得四平八稳妥妥当当。

“那什么,婧……婧婧……”

“你叫我什么?”祁婧眸光一锐,手上动作却一刻不停,把男人的双手双脚都用皮套牢牢约束,操作之熟练令人心里直发慌。

“不是,婧……婧主子!”

望着那张始终保持神秘笑容的俏脸,陈志南蓦然发觉,自己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就算了,居然至今仍找不到一个合适又应景的称呼。

无奈情势所逼,只能硬着头皮申诉:

“你不是说,请我来当……当主审的么?怎么……”

“你见谁家老爷过堂不是坐得高高的,只动动嘴巴就行?”

接茬儿的当然是秦爷可依,亏她嘴巴里满当当的还能把腔帮得那么溜:“放心,打板子的力气活儿有我们呢!您呐!就稳稳当当的坐着问好了。来,张嘴!”

烤得外焦里嫩的牛肉,伴着洋葱的香味儿,无疑是诱人的,何况上面还印着小美人的一排牙印儿。

陈志南勉为其难的咬了一口,香滑饱足的口感直沁心脾,却难掩一丝身临其境又扣人心弦的莫名悸动,仿佛还伴随着透明胶带独有的气味,刺激着某根激情入夜的敏感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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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萨烤得特别地道,只可惜,还没吃上第二口,秦爷的手机就响了。

那丫头像个充满电的芭比娃娃,就差鼻子眼儿里冒蓝光了,把半块披萨往盒子里一丢,迅速扭转身子偷汉子似的举起了电话。

五秒钟都不到,一个字也没说,电话就挂了。

陈志南确信没人听得见电话的内容,可奇怪的是,除了自己,房间里的每个人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最复杂也最突兀的,就是可依。放下手机的第一时间,她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抽离自城市半空的灯火璀璨那么难以割舍,又似在召唤着她。

然而,失神只在一刹那。

转瞬间,那双又黑又亮的星耀美眸便狠狠瞪了合欢椅上的男人一眼,一时竟分不清是嚣张还是酸涩,待她终于狠笑着转过脸去,才发现凄美的侧颜既燃烧着狂热的期待,又浸透着冷漠的嘲讽。

最先恢复正常的,是婧主子。她捡起盒子里的半块披萨,重新递到男人嘴边。

可男人的目光已经无法离开那丫头的背影,直勾勾的望着她踱至门口,在玄关的墙壁上一顿操作,整个房间的灯都灭了。

所有人都消失在了黑暗中,只剩下被夜色阑珊精心雕刻的一帧帧剪影。

整个房子好像一下变成了个万家灯火笼罩下的硕大鱼缸,静谧而造作,而那座合欢椅置身其中,尤其显得突兀和诡异。

“记住我嘱咐你的话,不要太激动哦!”

披萨撤下,又帮男人擦了擦嘴,一个馨香弹软的身子浅浅依偎上来,发出不吝风情的轻笑:“我猜,你肯定不止一次盘算过,怎么才能说服她吧?甚至……”

“要我说,你还是饶了他吧!”

打断话头的,是另一个春风化雨却更令男人不安的声音,“要是真有那个出息,还至于装了这么多年的瞎子聋子么?来,先喝一小口润润嗓子。”

优雅的步伐,婀娜的身影,无比熟悉,而那只把玩了一晚上也没见喝上一口的水晶杯,似乎更熟悉。

小半杯酒,男人几乎一口就虹吸下肚,浓郁的酒香从鼻孔喷了出来。

嗓子是润了,心跳却在不断加速,一双眼睛穿透昏暗,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

据说人都是这样,不肯面对的现实,就算经历再多再长的铺垫,到了事到临头避无可避的时候,连装出一副松弛坦然的样子都做不到。

然而,一阵微弱的衣料摩擦声还是打破了空前压抑的安静。

近在咫尺的视野中,一件小西装的脱落凭空加热了周遭的空气。

酥白的乳浪无声跌宕,一缕极富弹性的柔韧丝光从深壑险峰间无比艰难的抽离,随便一绾,变成了一个发散着奶香味儿的莫比乌斯圈儿。

那是她的……抹胸?

带着色欲体温的字眼儿刚一冒头,那东西已经套在了男人头上,不光完全遮住了本就朦胧的视野,还他妈的松紧适度吸汗亲肤。

到底是她……

视野彻底陷入了黑暗,靠背也跟着一沉,一双细滑温润的手掌顺势搭在了肩颈之间,不老走心的抚摸着突兀的喉结……

男人的心跳平稳许多,却不知该感激还是恼恨。

这许多年,睡过的女人,见识过的场面也不算少了,可在她的眼里,她的手上,她一声不响的抚慰中……呵呵!简直原地踏步,毫无长进。

“你们是怎么……把她约到这来的?”

这样的问题,虽然还是在飓风的边缘游走,却也算是直面宿命,不肯回避的开始。

“你不会是忘了,她也是个女人吧?”说话的是婧主子。

不知是林老师的提点,还是到了无须避忌的当口,她的腔调与其说是开门见山,不如说是放肆大胆:

“只要是女人,就会想男人。你又没规定,她只能想你一个男人。再说了,你能在这儿约别的女人,难道不许别的男人在这儿约她?”

“……”陈志南无可辩驳。

“而且,我还想告诉你个秘密,女人想男人跟挑老公不一样,可未必……咯咯!要求方方面面都能看得上。”

这一声轻笑意味深长,她当然没忘男人曾经的自以为是,而轻佻魅惑的口吻,却更像从自己的亲身经历出发,驳斥他对主任夫人的浅薄认知:

“男人嘛!只要活儿够硬,不讨厌,原则上,都是可以取长补短招人喜欢的,不是么?”

“那……”

忽然感到如鲠在喉,陈志南憋得脸红脖子粗,还是没能吐出后面那两个字,却无比急切的渴望冲破黑障,看一眼那多少次柔情对望,蜜意生怜,乃至魂牵梦萦的杏花水眸。

可惜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细碎的电子音,紧接着,“咔哒”一声,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极致的安静,仅仅维持了几秒钟,就被一串银铃般的娇笑打断了。

“大春哥!这位是谁呀?你们……咯咯咯!大春哥,看不出来,啧啧啧……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一口一个“大春哥”的叫着,却每个字都跳跃着幸灾乐祸的奚落节拍,光用耳朵听,可依明亮的小嗓子就像一道光令人无所遁形,无地自容。

“可依你……不是,我和……哎!你这……干啥拷我啊!”

“哗楞楞……”“嘎吱吱……”“格拉拉……”一连串紧锣密鼓的金属碰撞之声次第传来,即便没有那个大怨种语无伦次的注解,也不难猜测,秦爷手里的刑具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在这个房间,那玩意总算派上了正经用场。

而被拷的那个人之所以没再争辩,也不再挣扎,只有一个原因——见光。

蒙眼的织物其实很薄,虽然叠了两层,灯火通明的一刹那,陈志南就感觉到了。

那么除了自己,所有人都看见了彼此,那么……

“好嫂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开门的声音戛然而止,秦爷早已换了一副口气,足够客气又透着那么一丝轻慢,偏偏从她嘴里念出来一点儿都不讨人嫌:

“从来没见您打扮得这么漂亮,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急着要走么?这条红裙子是DVF的吧?给您这么一上身,嘿!可真好看……”

“我……还有事。”

短短几个字,气息轻促毫无底气,已经足够陈志南听出女人是谁,而那条鲜妍夺目的红色连衣裙,闪念之间便呈现在了眼前。

她向来素雅,那过分撩拨视觉的色调,只在深夜的掩护下呈现过寥寥几次而已,今天,居然……

“那您看看,这是什么?”

秦爷突然压低的声音底气十足,毫不担心有人羞愧难当夺门而逃:“您要是不认识,我就拿给你男人,让他亲自掌掌眼。”

不是,究竟什么东西,能让她如此有恃无恐?

陈主任下意识的抬手想扯掉眼前的遮挡却不可得,脑子里只剩一个大大的问号,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听秦爷的口气又有了变化,变得刁蛮不足骚浪有余,就像个风月混老的小娼妇:

“既然出来玩儿,就得遵守规则,您不就喜欢这个逆来顺受的调调么?不会到了关键时候,又玩儿不起了吧!”

——“门没锁……”

——“别开灯……”

——“什么都别问,好么?”

精简到极限的语句历历在目,却怎么都分不清是敕令还是恳求。

纵横交错的胶带,故意剪烂的睡衣,鲜红坚硬的高跟鞋底,还有黑暗中被繁复绳结绑缚起来的绝美肉体……一切的一切,都被一个“玩儿”字串联了起来。

陈志南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徐徐吐了一口气,虽然本来就什么都看不到,还是闭上了眼睛。

仿佛在顷刻之间,所有视觉之外的感觉细胞都苏醒了,从里到外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

那副躺靠在合欢椅上的身体,忽然感到一阵既畅快又堕落,却强烈到直击灵魂的羞耻感。

肏你妈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一直以来,最应该了解它的人,连伸手揭开的念头都被一句“嗯,好的!”生生掐灭?

肩颈上那双不老安分的手已经顺着领口下探胸膛,臂弯里则又乖又萌的停靠着分量十足的半个奶子,散发着幽香的大波浪更是旁若无人的围绕在身前身后……

她一定……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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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越来越灼热的灯光笼罩,陈志南几乎能感受到从门口投来的目光逐渐恢复了镇定,却怎么也压不住难以置信的喘息——呵呵!

到底他妈的像个色欲囚徒,还是左拥右抱的荒淫帝王啊?

“那你们想怎么……怎么玩儿?”

隔了半晌,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明明是门口的方向,却怎么都无法跟“好嫂子”的称谓联系在一起。

那音色,是从未听过的,既青涩又纯净,连咬字都那么楚楚可怜,好像刚刚深陷狼窝就遭了一顿毒打。

唯有过于干涩的喉咙还在提醒着刚刚的心慌意乱和不知所措,一句话没说完就艰难的咽了回唾沫。

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变化不能说多么突兀,却显然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光陈志南,屋子里的人好像不约而同的一脚踏空,就连终于收到正面回应的秦爷都半天没吭声,似乎根本接受不来事态奇峰突起,正在疯狂跟同伙交换眼色商量对策。

难道刚刚……是自己听错了?

合欢椅上的男人不禁为自己的怀疑感到羞耻。眼瞎不等于心瞎,已经被直觉认定的答案天王老子来了也改不过来!

自己老婆都搞错,绝对是男人的奇耻大辱。

既然绝无可能,那么真正的讽刺就避无可避了——相识二十载,居然不知道她还藏着这样一副面目……或许,在很久以前,竹马尚青童真为泯的美好时节,也曾心血来潮,扮过那么一两回好妹妹,可毕竟……毕竟时隔太久,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她冰雪聪明,知书达理,卓尔不群,眼高于顶,居然用如此拙劣生硬的方式把自己变成另一个……女孩儿,究竟是为什么?

“好吧!明白了!”

秦爷干咳两声,终于再次拿起了话筒,可究竟明白了什么,那丫头却一带而过,只说了句:“请跟我来。”

紧接着,天花板上传来一阵电机的蜂鸣声。

陈志南当然知道,那是悬在半空的几根吊索,每根可以独立伸缩的锁链末端都挂着皮质的套具,大小不一格外牢固,用途自是不言而喻。

鞋跟略显杂乱的敲击着地板,秦爷的教导也越来越近,甚至让人怀疑,她在跟自己说话:“既然有规矩,只要你一如既往的遵守,我们绝对奉陪到底!不过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伴随着锁链的晃动,女人的喘息稍显凌乱,应该已经束手投降,除了三分警惕犹在,基本放弃了抵抗:

“奴奴……奴奴之前的主人,都叫奴奴……宝宝。”

“宝……宝?”秦爷差点而笑场,“什么宝宝?太土,太难听了!不如我替你取一个,怎么样?”

“也好,奴奴听主人的。”

“嗯——不如就叫,Jane怎么样?”

秦爷的声音从人畜无害转为老谋深算,几乎用恶魔耳语一字一句的发问:“十年前的那些洋鬼子,是这样叫你的吧?来自中国的美丽学妹,Jane-Oyang。”

卷十九:“发什么愣啊!难道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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