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妖修(1 / 1)
我走向前接近田友山,时机已经成熟,我决定开始套他的话:“师弟这是在盘点吗?”
田友山站直身体颔首道:“啊!差点忘了,还得赶紧清点东西,筹备采购事宜呢!”
“师弟何时出发?”本来还想追问他此去有几人随行,可万一田明温也在随行人员之中,那我这样问岂不自曝其短?
田友山不疑有他,恭敬地说道:“明早出发,师兄莫非是想交代我顺道买些什么?”
我抓了抓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既然被师弟说中了,那我也就不跟师弟客气了,主要都是些祭祀用的杂物。”
田友山摆了摆手微笑道:“师兄见外了,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我从怀中抽出一张纸递过去,田友山不疑有他,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伸手接过纸条查看,然而他盯着纸张面露狐疑,将那纸片正反翻动了一下困惑道:“师兄,这不就一张白纸吗?”
“啊,是这样的,”终于逮到近身的机会,我将手搭在田友山肩上,将法力灌进他主动脉的穴道中,直接堵住他的气,不让其流向脑部,如此一来,他便无法自由操控法力,一个修士被人这样下了禁制,基本就与凡人没有区别:“我想请师弟,去地府走一遭。”
“啊!?”气脉被封的田友山总算察觉到了危险,瞪大眼睛张口望向我:“师、师兄!为何如此算计我?”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确实该让他知道自己的死因,既然行有余力,不如让他死得瞑目些,我将左手按在自己脸上,解除变形术,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只用双脚站立着的猪。
“妖、妖修?你是妖修!?”田友山大声惊呼,然而音量早已被我用法力抑制住了,传不远的。
我伸手指了指屁股,平静地说道:“认得这个印记吗?”
田友山咬牙切齿道:“你是……那头种猪!?真没想到已经化形……”
事实上,我距离化形还有很遥远的距离,只是因为具有人类时期的记忆,搭配变形术以假乱真而已。
我摆手打住田友山还想吐露出的怨言:“你们吃了我那么多同伴、灭了我全族,身为你们的盘中飧,反过来对你们挟怨报复,算是情理之中吧?”
田友山缩了缩脖子,本想辩解什么,可猪只被他们屠宰吃下是事实,如今不管说什么,我也都只会当作狡辩,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了。
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只要乖乖配合,我可以放你走。”
“你可是妖修!我凭什么信你承诺?”
“看来,咱们友山师弟不想好过,想来点硬核的挑战啊……无妨。”
我拎住田友山的小指,轻轻甩了一下,骨骼顿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末端指节骨被我用法力硬生生扯断,没有见血,但骨头碎裂的疼痛感可想而知,田友山面露狰狞,痛苦地嚎叫出来:“啊啊啊啊啊!”
“先好好拷问一番再宰了你,反正宗门还会派人来接替你的工作,到时候,我再抓你的接班弟子核对口供便是。”
田友山见我如此冷酷残虐,背脊不禁一阵发凉,明白自己此次真的难逃一劫:“我招、我招了!猪大爷,您想知道什么,我全都招!”
我冷笑了一声,才将法力注入他指内,为其止住伤势,不过暂时没有治疗他的意思:“你腰间那块令牌,可是出入夕门的令牌?”
田友山忙点头道:“不止夕门,日门也可以。”
我皱起眉头狐疑问:“你外出采买,走的不是夕门吗?怎么也能走日门?”
“猪爷有所不知,门内弟子出任务时,走的都是日门,日门虽地势陡峭,可若乘飞行法器,便是最快的下山路径;待采买回来后,因有马车拖行货物,仅能走较平坦的山路,这才会从夕门回来,所以,这面令牌,是两个门都能通行的。”
我脸上仍面露怀疑,似乎没打算轻易相信他,心里却暗暗点头称是,这与我调查的结果如出一辙、着实可信,随即,田友山恭敬地奉上令牌交与给我,我挑了挑眉道:“还真是配合,像这样把令牌交给妖修,你不怕被师门严惩?”
田友山吞吐一阵后颤抖道:“就、就算我不给,猪爷杀了我再夺过去,也是一样意思的。”
他说的没错,是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时迷糊了:“听过游枫吗?他现在什么情况?”
“游枫……”田友山拖着下巴,一副尽力回想的模样,本怀疑他有拖延时间的打算,不过并没有想太久就坦然回答道:“游枫好像被逐出宗门了,似乎是未能通过试炼,长老们见他资质平庸,加上有过在先,遂将其贬回凡人了。”
“我看那家伙不是还挺用功的?就这样被踢出去啦?”
“不敢欺骗猪爷!小弟绝无半句虚言!”田友山有些惊慌地拱手行礼道:“还望猪爷手下留情!”
“嗯……”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又向其询问关于落日宗的大小事务,两人在猪舍内谈了将近半个时辰,待我想问的情报都搜集完后,叹了口气,化作人形站起身子:“我这样放你回去,你肯定是要向他人告密的吧?”
田友山面露谄媚一笑,伸手拉住我衣袖:“不、不敢!猪爷放心,小的一定为猪爷保守秘密,以报猪爷不杀之恩!”
我转过头对着田友山笑了笑:“你可有心仪对象?田茹清怎么样?”
似乎无法理解我突然转变话题的原因,田友山面露迟疑,却不敢有所隐瞒:“茹、茹清表妹……这,宗内大部分人都对师姊别有用心……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师姊是掌门孙女,实在是高攀不起……”
“师姊?他年纪比你小了3、4岁吧?”
田友山点头拱手道:“是这样的,在修行界是以修为高低来区别辈分,因此也可能出现两鬓白发的老者称呼一个少年为师叔的状况,外表年纪……并不能作为判断依据。”
我拍了拍手,为两人的对谈做了个总结:“好了,就先这样吧!我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待我明天顺利逃脱了,宗门自会大肆搜索,届时你的下落也会被别人发现。”
“且、且慢!猪爷您……”
田友山还想说些什么,我伸手一拍田友山的肩膀,大量法力注入他体内,没有法力保护的他根本无法抵御攻击,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我扒光田友山的衣服扔到一旁后,直接伸手贯穿他腹部丹田取其修为,将之吞入腹中炼化。
其实,我从一开始便打算灭口,既已投胎成妖,势必无法再走人道,放过敌人即是对自己残忍,我唯一能做到的仁慈,只有尽可能让对方毫无痛苦的死去。
我拾起变为无主之物的储物袋,用神识探查内部,十来颗灵石、2张驭火符、2张净身符,同样也有个装着2颗紫色丹药的瓶子,基本和管浩成的持有物差不多,不过田友山身上的银票、金币可就多了,清点一下竟然价值五十多万。
毕竟他身怀为宗门采买的任务,带那么多钱在身上确实合理,然而我叹了口气,对如此收获感到失望。
修仙界最重要的资源乃是灵石、丹药、法器、功法,这么多钱财除了让我下山后不愁吃穿玩乐,实在也别无他用了,尤其对我现在的逃脱山门计划毫无帮助。
至于那紫色丹药,本以为会有什么妙用,但见管浩成及田友山两人身上各有2颗,看来应该跟净身、防身符一样,仅是宗门派发的基本物资,算不上什么稀有价值。
将田友山的遗体拉到猪舍的阴暗角落后,仔细端详他的面庞,面容虽白净却其貌不扬,粗眉细眼、塌鼻厚唇,很平凡的一张路人脸,稚气未脱的模样看起来约仅有17、8岁,我施法取来一桶水映照自己面庞,若仅仅是变成动物则无须在意相似度,但若想直接取代一个人,就必须认真修饰细节。
面对田友山我还没那么精雕细琢,光看他把令牌挂在腰上就知道其神经有多大条,可我之后要面对的对手,那可是心思细腻的女孩子,长相一样不过是基本,身高、体型、行为举止、说话习惯都得琢磨打量,才能模仿得维妙维肖,避免被看出破绽,这也是我之所以与他促膝长谈的原因之一。
一般来说,同门之间碍于互相尊重友爱的原则,并不会随意用神识探查对方,只要我将妖气收敛体内就不会被发现,因此,耗费大量时间将田友山的外型与习惯都铭记于心,是逃脱计划中不可或缺的关键。
将他身体特征记在脑中后,我取出储物袋内的驭火符,将田友山的遗体烧成骨灰,手指轻弹,在猪舍泥土地上挖了个小坑,将他骨灰埋葬进去,伸手招了招将他衣物收进储物袋,变形成老鼠离开猪舍、回归田野。
我的时间不多了,失踪的两名弟子,若有人将之与猪舍事件联想到一块,那便能轻易察觉到我的存在,时间已不容许我再拖下去,今晚,就必须动手!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在目睹田戊洋为田茹清送完晚餐后,离我预定的动手时间也越来越近。
心跳加速、愈发纠结,按理来说,趁着天色尚早,变身成田友山拿着令牌大摇大摆走出山门不失为一种方法,然而我内心却是不愿就此罢休。
我想报仇,我想报复田茹清、想报复田霁云、想报复整个落日宗,然而以我的实力,顶多再拉一个田茹清垫背就是极限了,管浩成与田友山两个杂鱼不计,用一个田茹清来抵我全家大小的命,应该说得上划算了。
亥时一过,宗内灯火逐渐掩息,筑基期以上的弟子应该都回各自洞府修行了,炼气期弟子在忙完宗内杂务后,也回到自己房间,坐到榻上盘膝打坐。
不久前还灯火通明的落日宗,一到子时便平静下来,只剩虫叫蛙鸣此起彼落,三千多人的门派,此时如无人之地一般静寂。
我变形成一只老鼠,沿着禁闭牢外墙的石砖缝隙往上攀爬,目标是矮墙上的小铁窗,田茹清就被关押在这间牢房内。
凭借鼠爪与法力,我很轻易便到达铁窗边缘,往里一看,漆黑昏暗的牢房中,身着淡蓝色羽衣的田茹清正在盘膝打坐,身上散发出幽幽蓝光——这也是落日宗太阴行脉术的奥秘之处,天色越黑则修行效果越佳,田茹清看起来仿佛神话中的仙女一般,处囹圄而不染。
而我,出身自猪圈的一只鼠辈,心怀不轨地望着这位仙女,心中一股歹念愈发强烈,自母猪们被杀害这一个月来,我都没有好好跟异性发泄过,早已是心痒难耐了。
明明在天亮时,变形成田友山,就能大大方方借着令牌离开,此时不宜再节外生枝,但我就是不想咽下这口气。
田茹清,我感谢你,不仅给了我修为、让我恢复前世记忆;但我同时也厌恨你,如果不给我修为,让我安安心心待在猪圈里,在无知中任人宰割而死,早点投胎转世,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既然让我得到挣扎、反抗的力量,不出来搞点事,那便不符合我的性格了!我要用猪妖的身份,把这个世界搞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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