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尤(1 / 1)
纵使在盛夏之夜,临港区的海边依然凉风阵阵,透着一丝寒意。
海岸西侧,灯火不眠,有一家名为【ColdMoon】的私人俱乐部。
此刻,在俱乐部内,H城天龙帮中层以上头目正围坐在椭圆会议桌边。今天是帮派每季度的例会,天龙帮几位堂主正在等待帮主来开会。
天龙帮建立之初,设有八部众,帮主为天众,是为天王;副帮主为龙众,也享受尊荣;其余则另有夜叉、阿修罗等六部,皆为堂主。
后来几十年帮派架构虽有变动,但结构大致保持原样。
然而在上个月,一贯行事嚣张,性情乖张的【夜叉堂】堂主钱裕山于夜间殒命。这件事对H城的黑帮世界无异于一声平地惊雷。
今日之前就有小道消息放出来说:天龙帮现任帮主大尤想要借此机会废除帮派的堂主制度,革新天龙帮的组织架构。
早有迹象表面,大尤认为老父亲留下的帮派制度该改改了。
时代已经变了。
天龙帮是大尤的父亲老尤,尤成邦一手组建、壮大,在15年前达到顶峰,成为H城最大的地下帮派。
但随着老尤日渐衰老,雄心不复当年,失去当年的进取与锐气,再说已经抵达过山顶,在H城帮派这个领域,他也无法更上一步了,年纪大了反而乐意享享福,松一松这一生都在绷紧的老发条。
这些年天龙帮在H城的生意份额渐渐被后起之秀【明澄会】和黎镇雄集团吞占,近些年在H城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钱少赚了,自身利益受损,天龙帮下面的人自然对老大颇有微词。
在这种形势下,老尤终于在去年自己70大寿时,下了决心,把帮主位子传给儿子大尤。
老头自己领着正室与几房太太,远遁北欧隐居。
老尤宣布从此不再过问H城江湖事,帮内一切事务都交给儿子处理,他表示无所谓天龙派的未来。
就算大尤第二天把天龙帮就地解散,他也不会多过问一句。
所以任何事都不必再去找他了。
天龙帮的大权交接到大尤身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影响到自身的利益?
天龙帮诸位堂主都很好奇,但并不了解。
因为大尤一开始没有从事帮派工作,据说这人的履历颇为丰富,学生时代留洋在外,做过金融大佬的幕僚,去过北极搞过科研,甚至传闻他去中东打过巷战。
这样的一个人,很难琢磨他的个性。
但堂主们直觉上这种人不好对付,阅历太广,往往就会很有主意,不容易糊弄。
堂主们自然是希望来一个软一点、面一点的年轻人,好被自己主导和操控。
除开已经挂掉的【夜叉堂】钱裕山无法出席,今天的会议,【摩罗迦堂】的堂主罗振也久久没来赴约。
也就是说天龙帮当初的八大部众,前帮主隐退,副帮主去世,已经空缺2个位置,加上死了一个,今天再缺席一个,所以今天只有四位堂主到场出席会议。
“奇了怪了,老罗怎么还不到?平常他最守时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堂主中年纪最轻的孙再明最是沉不住气,忍不住念叨起来。
因为罗振性格直率,资历也老,是堂主中反大尤的一面旗帜。
如果大尤要撤掉堂主制度,那资历最浅的孙再明,一定首当其冲会被撸掉。
所以孙再明希望堂主中有人能带头冲锋,他们好抱团。
而他也不用当出头鸟,或是第一个被“以儆效尤”的牺牲品。
钱裕山虽然是个刺头,但做人比较鸡贼,是绝对不会公然反抗帮主的,一定是骑墙派。
是啊,罗振今天为什么没来?人人心里都在问这个问题。甚至这件事想深一点,钱裕山是被谁干掉的?是别的帮派,还是自己人?细思极恐。
堂主们都有自己的情报源,说是钱裕山死的那个晚上,【原始初兽】秦虎曾出现在那里附近。
堂主们都收到过这则情报,但他们彼此并没有通气,这件事在明了之前,绝对不能介入。
谁都知道秦虎是H城的杀神,杀谁谁死,而他接的单子,至少8成来自天龙帮。
所以钱裕山是被谁下命令干掉的?会是帮主大尤么。
钱裕山手里掌控有天龙帮5成的毒品生意,3个毒品仓库(虽然近期被条子端掉了一个)。
毒品生意这可是一个香饽饽,聚宝盆,是所有堂主都想染指的大买卖。
如果堂主制度真的被取消,只要分到自己手里的生意不变,甚至变多,那一个堂主的虚名根本不足挂齿。
归根到底都是在考虑利益的问题。
孙再明关于罗振为什么没来的问题,其他三位堂主不会回答。现在已经隐隐涉及到站队问题,随意的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话柄。
【干达婆】的堂主刘知非轻轻抿了一口猴魁,点头赞叹道,“好茶!”
孙再明翻了个白眼。
刘知非是有名的黑帮风雅儒士,时常吟风弄月的,孙再明宁可与钱裕山、罗振这种浑人打交道,反正和刘知非是尿不到一壶里去。
另外两位老堂主也没接孙再明的话,只推说可能有事耽搁了。
说话间,房间大门被推开,大尤的副手敬毅走进来,大声向众人宣布道,“帮主到了。”
围坐长圆桌的四位堂主,以及外围的中层干部齐刷刷都站起来。
3秒后,天龙帮现任帮主【大尤】尤孝杰脚下生风,快步走进这间房间。
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定制的银灰色阿玛尼,神情平和淡然,面对帮派这群大大小小的黑道大哥,他既无高调张扬,也无拘谨怯场,就像步入一间下午茶场所。
“大家坐吧。”尤孝杰走到长桌顶头,正对大门的座椅坐下。
等众人都坐下,大尤看了看在座的堂主,“怎么,罗堂主还没到么?”
孙再明说道,“不知道他怎么了,打他电话也不接。”
尤孝杰抬腕看了看表,“那不等他了。诸位都很忙,不啰嗦。今天季会,有一个重要议题。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敬毅,直接开始吧。”
“是,帮主。”敬毅关灯,打开投影,播放一个播件。
孙再明看那标题,暗暗倒吸一口凉气,标题是《天龙帮合法化计划日程表》整个播件内容就是要把天龙帮洗白成一个正规公司。
预期计划5年,让天龙帮脱离原有的黄赌毒和军火走私业务,投资新兴产业,成为一家合规合法的上岸企业。
大约5分钟的内容,播放结束。副手敬毅重新打开灯。
尤孝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说道:“大家觉得怎么样,可以坦陈发言。不要有什么顾忌。黄叔,这里你资历最高,请你先说吧。”
黄姓老堂主干咳几声,眯着眼笑道,“我已经是半退休的老头了,早跟不上形势咯。帮派的未来,还是要你们年轻人来把控,今天我就知趣点,不提什么意见了,我服从大家的决定。”
尤孝杰简单点点头,看向第二顺位的白姓堂主。
白姓老堂主也是个不粘锅,这种问题谁敢先表态。他只说一切以帮派利益为重,任何事他都愿意为帮派去做。一堆空话说得很是诚恳。
黄和白两位老资格堂主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他们的不表态已经是一种表态:他们并不同意。
第三位就该轮到刘知非了。
孙再明估摸这人也是墙头草,嘴里说不出一句硬话的,他正在打腹稿自己该怎么说,怎么硬气一回,顶一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帮主。
帮内一定有人会支持自己的。
孙再明心想:妈的,黑社会就是黑社会,不沾黄赌毒还算什么黑社会啊!
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还有点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做作感。
可惜了,今天堂主里性格最烈的罗振没来。
“帮主。我反对。”
出乎孙再明意料,刘知非竟然明确表达了反对。
“哦,刘堂主,具体说说吧。”尤孝杰深吸了一口烟,直直看着刘知非。
“帮主想要合法化帮派,意愿当然是好的,谁不想正大光明地赚钱。但恕我直言,上岸几乎是不可能完成。我们天龙帮的生意,说穿了就是黄赌毒与走私军火。每一样都很赚钱,承蒙老帮主英明领导,这些年大家带着底下兄弟们都赚了不少,如果我们退出这些生意,份额会被明澄会和黎镇雄还有别的新崛起的帮会立即吞得一干二净,到时我们怎么养底下的兄弟们?我们这帮人也算是赚够了,现在退休也够过下半辈子了,但兄弟们还年轻,他们还得养家,不靠这些生意赚钱,帮主是要让他们喝西北风去么。”
刘知非说得有几分道理,帮内不少人都在悄悄点头附和啊:是啊,想上岸哪有那么简单,到时一旦底子弱了,黑白两道都要搞我们。
这世道永远就是弱肉强食啊。
孙再明一见情势有变,正好也轮到自己发言了,赶紧说道,“帮主,我们迦楼罗堂也不赞成,我们生来就是混黑帮的,将来死也要死的像个黑帮。别的事我们做不来,别的钱我们赚不到。帮主,我是粗人,我以为佛就是佛,魔就是魔,没有立地成佛的道理!”
孙再明虽然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但做那么多年堂主,说话也带点血性和煽动性,知道手下那些没什么脑子的打手和混混们爱听什么话。
他这话一说,果然立即就有人轻声附和。
尤孝杰松了松领带,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环视会议桌一圈,说道,“我知道大家还有顾虑,害怕丢了西瓜,还捡不到芝麻。但我要告诉你们,混黑道没有前途了,前些年的天龙帮已经是顶点,再接下来只能走下坡路。即便像我父亲那样,也是一辈子上不了台面的人。你们看他步入晚年,其实过得相当落寞,因为他这一生并不被社会所接纳,空积攒了一些钱而已。如今正是百年未遇的大变局,5年时间,相信我,把天龙帮变成一家合法经营的上市公司,每位兄弟只会比过去挣得更多,而且晚上能安心入睡,不用再过躲躲藏藏,惊弓之鸟的生活。”
孙再明觉得大尤有点一厢情愿,过于书生意气了,忍不住数落道,“帮主,坐正经生意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们天龙帮上上下下,八个堂口,16个码头,3千多号兄弟,老帮主苦心经营了几十年才有今天的地位,帮主你接手后说不做就不做了,那不是让明澄会他们笑掉大牙?白捡个便宜,以为我们天龙帮脑子秀逗了呢。”孙再明说着点了点自己脑袋。
一旁的敬毅警告道,“孙堂主,请注意下你的言辞。”
尤孝杰扬了扬手,说道,“据我说知,明澄会的欧阳先生,他也是相同的想法,帮派做大,到最后,上岸是唯一的出路。革新的阵痛总是难免的。但必须有人来做,这个人是我,也是在座的诸位。”
刘知非问道:“帮主,能说一下您的具体计划吗,我们要怎么过渡,转型,上岸,就像孙堂主说的,帮派几千号人都要吃饭的,我们不卖K粉和摇头丸,最底层那些小弟没了收入,肯定就转投明澄会和黎镇雄去了。那我们天龙帮也就废了。”
尤孝杰点点头,“长远目标自然是投资新能源和人工智能,那是未来趋势所在。这方面我有专业人士调研,但这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刘堂主刚才用过渡这个词很不错,就像刚才播件展示的。天龙帮的过渡生意,就是H城的娱乐产业。”
敬毅把打印好的文件分发给众人。
“这是……”刘知非低头看去。
“这是H城最赚钱的5家娱乐城、商K和夜总会,这就是我们天龙帮未来5年的过渡生意。天龙帮要买下这5家店,这样小弟们也有事情做了。这件事请诸位堂主去办,将来天龙帮的堂主,你们新的合法身份是这些娱乐场所的店长。”
孙再明忍不住笑道:“这都是我们常去的店,和老板们都熟,嘿我操!”
名单上列头一号的,赫然正是临港区的头牌娱乐城【银月星辉】。
刘知非说道,“这些店都是日进斗金,就算我们想溢价买别人也不会卖,以我们天龙帮的资金实力未必能盘下这5家店。更别说他们背后的势力,也不是我们就能轻松对付的。单说银月城吧,银月女王就是个狠角色,虽然年轻,也是个超级美妞,但没听说有谁从她手里讨了好去的。帮主,计划虽宏大,却还是太草率了,和老帮主再商量下吧。”
尤孝杰又点起一根烟,挂着笑容说道,“我们是想要洗白的黑帮,但目前还是黑帮。做正经生意,银月城当然不会白白卖给我们,但加上点黑道的手段,那就有可能了。”
孙再明心想,如果银月城这种风水宝地属于天龙帮,那将来不论是色情业还是贩毒,都会方便许多。
他不认同帮主的上岸计划,但上岸前的过渡计划,收购银月城,他还是挺认可的。
而且银月女王那小妞,自己还一直挺想沾染的,想着以后自己做了银月城的老板,让季岚在办公桌下给自己吹箫,那还挺刺激。
孙再明不禁微微一硬。
对大尤的计划也没那么反对了。
想洗白真没那么简单,不过夺取银月城,确实对天龙帮有大大的好处。
尤孝杰话锋一转,“钱裕山的事,你们有眉目了么?”
众人沉默下来,因为很多人都猜测干掉钱裕山这个刺头的背后指示人就是大尤,他在明知故问。
大家都不说话。
还是孙再明藏不住话,说道,“帮主,我有个消息源,不少人说当晚看到秦虎在附近出现。不知道他和钱堂主的死有没有关系。”
“秦虎,那个很能打的泰拳高手?他不是一直在替我们做事么?”大尤问道。
刘知非解释道,“秦虎只能算是个佣兵,谁给的钱多,他就替谁办事。是谁做掉的钱裕山,我恳请帮主一定要彻查到底!不然我们天龙帮今后还怎么在H城立威。”
尤孝杰认可,“很对,确实如此。这样吧,银月城的事交给孙堂主来办。追查钱裕山的真凶,就交给刘堂主来做。都是当务之急,也都不是容易办的事,给我展现一下诸位堂主的凌厉手段吧。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孙再明隐隐觉得这位新任帮主还是有点东西的,但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
完成了最重要的议题,后面的会议就是商谈一些常规的琐事。
40分钟后,帮派的季度会议结束,众人起立恭送尤孝杰离开。罗堂主还是没有联系到。
海边的空气很潮湿,夜晚的天空在飘着毛毛细雨。
敬毅撑着伞把大尤送上一辆雪佛兰萨博班,这车的防弹设施是顶配,是许多黑帮大佬的出行首选。
敬毅自己坐上前排的副驾。
车子发动了,前后各2辆车护着天龙帮的帮主离开了【ColdMoon】俱乐部。
在车上,尤孝杰食指倚在鼻翼,冷冷问道,“罗振怎么样了。”
敬毅回答,“他嘴还很硬。帮主的判断很正确,不能让他这种人参加今天的会议,会带乱风向。”
尤孝杰看向窗外,停了一会才说道,“把他和『大花』和『富婆』关一个笼子里,左手上抹一点它们喜欢的肉油膏。关上一夜,明天就不会再硬气了。”
“明白。”敬毅回头看向老板,“那,黄白两个老头,要不要也警告他们一下。还有孙再明,今天说话对帮主很不尊重。”
“没关系,先看他们把事情办得怎么样,好用就接着用,不好用,另说。”
“我明白了。”
车队驶向的是尤孝杰在海边的别墅。
尤孝杰拨弄着右手小指上的银蛇尾戒,看着窗玻璃里自己的镜像,“每每天气潮湿,【瘾】就犯了。”
“好,我立即安排。”
敬毅拨通了一个电话,嘱咐对方:“今晚老板要吃鹿肉。立即送一只过来。”
……
晚23点,一位摩登女郎被带进了海边别墅。
女仆把女郎带到一个房间门前。“老板就在里面。你敲门进去吧。”
女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女郎敲了门。房间里的人让她进去。
她扭开门把手,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暗,只在远处桌上开着小灯,房间里有一张大床。
在一排落地窗前的长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只看得出幽幽黑影,他身后就是漆黑的大海。
女人有点害怕,但又觉得这座别墅真雅致气派,这海景真深邃。
这别墅的主人应该很有钱。
她鼓起勇气走到房间中央,沙发前方3米处,“老板你好……”
“别拘谨,像平常一样就好。”男人的声音很平静。
这个女人身材高挑,穿着米色的风衣,因为外面风大,她刚才下车就把风衣裹紧了,现在房间里挺热的,她就把风衣腰带松开,敞开风衣,露出里面的黑丝长腿。
“你的身材很不错。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沙发上的男人背着光,只能看到一个黑影中的轮廓,但他的声音很斯文,并不会让人害怕。
“老板叫我小兰就好,我今年23。”女郎按惯例少报了2岁,男人嘛,永远是喜欢年轻的女人。
“哪里人?”
“我来自北方,是XX城(某个省会城市)人。”
黑暗中的男人点点头,“小兰,你走到那边桌子前。”
小兰便走过去,大大的房间,只在桌上开着一盏小台灯,照亮了桌边一小部分。
桌上放着两个精致的木匣子,一个里面有2叠钱,另一个则至少有8叠以上。
沙发那边男人说道,“你自己来选今晚的项目吧,选2万我们就去床上正常做,选10万的话,我喜欢玩一点刺激的。”
“请问有多刺激?”女人盯着那10摞钱。到底是住海边别墅的大老板,出手真阔绰,她从来没有一晚上能挣到10万块的。
“会把你绑起来,可能还有一点小小的肉体伤害吧。”
“如果老板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还设有安全词的话……我愿意陪老板玩一些刺激的。”
她以前也不是没和男客户玩过SM,说实话那些男人也就玩个形式,要么绑着她,用软鞭子抽几下,不痛不痒的。
要么玩玩滴蜡,或者弄点肛塞,假阳具什么的。
这种开价确实会高一点,但其实对她来说,感觉性价比还挺高的。
男人很痛快答应,“当然了,只要你保证一点:我们玩的时候,必须对我【绝对诚实】,我就能保证你的安全,你同意吗?”
“我同意的。那老板,钱我可以先收好吗?”
钱必须先拿到手,这是经验之谈。有些男人看着摆阔,一副不在乎钱的大老爷们样,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账的是大有人在。
必须对你绝对诚实?真好笑,说真话还是假话,莫非你这里还有测谎仪不成?小兰心想。
“你请便。”男人回答。
小兰随手拿起一摞钱,点了点,验了验,都没问题。她把十万块都装进自己的包里,小包都撑住了。
这十万赚得真轻松,美滋滋的。
“那老板,我们可以开始了,需要我再去洗个澡吗?”
“不用,把风衣脱了,慢慢走过来,要诱惑一点。”
小兰遂轻浮地甩动着风衣腰带,慢慢把长风衣一点点脱掉,甩在地上,她里面是一套黑色的连身包臀裙。
走到沙发前。
她终于可以看清男人的脸,并没什么异常,甚至算得上有些英俊,戴着眼睛,很斯文。
这就是小兰向往的生活,穿着舒适得体的衣服住在靠海的大别墅,挥金如土,当有需要了,就花点小钱,让别人来为自己服务。
所以她要努力工作,30岁,目标定在30岁。
30岁攒够钱,将来她也要过上这样的生活,即便买不起这样的海边大别墅,也要在H城,或者在XX城买一套像样的房子。
小兰摆弄舞姿,在男人面前舒缓地跪下,双手轻柔地搭上男人两条腿,从胫骨开始慢慢往上摸,滑过了膝盖,抚弄他的大腿。
“老板,你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腿很有力吗?我是有练腿的。”
“不是~”小兰嘤嘤笑了,“我能感觉到,老板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有故事的男人都很有魅力。”
“哦,这话也不算错。”
这是小兰的惯用话术,她确信每个男人都爱听这话。
不过今天,她确实有这种感觉,这个男人不太一样。
他像山一样沉稳,一点也不猴急。
这种男人一定已经玩过很多女人了吧,说不定比她玩的男人还多。
她轻轻解开了男人的菲拉格慕皮带,拉下拉链,把葱根玉指温柔地伸进了内裤中,感受男人下腹部的起伏,还有那根逐渐升温的雄壮男根。
尺寸不小,小兰带着服务式的职业微笑,魅惑地看了男人一眼,很有女人味地把头发捋到耳后,低下头,张嘴轻轻含住了那尚未勃起的男根。
她的口碑一向不错,这2年正在事业巅峰期,回头客很多,慕名新指名她的也不少。
遇到过不少有钱老板,也有想包养她的。
但今天这位老板在她生涯中也是出手最大方的一个,所以她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争取到他的喜爱,争取是回头客,那可都是钱啊。
如果他愿意包养自己几个月,半年,应该会出价不菲,那她愿意牺牲辛苦积攒的客源,答应他。陪一个男人睡,总比陪一群男人简单。
这都是小兰在为尤孝杰口交时的心理活动。
“你在想什么?”享受中的男人忽然开口了。
“嗯?我在想,老板的肉棒好硬也好粗,吃起来挺费力的。嘻嘻~”小兰还在提供情绪价值。
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这根大肉棒,硬起来后,自己确实吃得很辛苦,口水都不自觉顺着肉棒淌下来,打湿了男人的一簇阴毛。
又口了一会,男人拍拍她的头,“够了,我们要节约一点精力,我还不想那么快射。”
“好的。”
小兰站起来,双手摸了摸男人刮过胡须的下巴和脸颊,“老板你真挺帅的~”
她转身背对男人,先用臀部在他肉棒上轻轻按压了几下,然后回头看着他,媚笑着,带着诱惑的表情,一点点地褪下了内裤。
“我都湿了,老板想摸摸看吗?”她的中指提着内裤一角,在空中摇晃着。
“是吗,让我感受你最湿的地方就好。”男人并没有伸手去接她的内裤。
“坏蛋~”
小兰从包里拿出安全套,用嘴撕开,然后伏在他大腿上,用嘴熟练地为他戴上了套子。
“真是少见的大鸡巴,大号套子都有点显小了。夸张!”
但其实她包里带的都是中号和小号的套子,毕竟谁能事先知道客人的尺寸呢,套子对男人来说,肯定是宁可嫌小,也不能嫌大的。
尤孝杰微微皱眉。他手里一直握有一个金属按动式计数器,从小兰进房间到现在,他已经按动了5次,快要到那个【界限】数字了。
但小兰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撩起裙子后摆,用肉穴罩住了男人的粗壮鸡巴,慢慢套弄,一点点地吃入,用湿润的肉穴感受他龟头的硬挺。
“哦~老板的鸡巴真硬,一下子还吃不进去~”
小兰双手撑住男人的膝盖,用力往后坐,终于,邦硬的肉棒划开身经百战的小穴肉壁,一股脑刺入进去。
“噢~”小兰很配合地呻吟了一声。
女人撑住男人的膝盖,纤柔细腰前后起伏,快速吞吃起男人的肉棒。
“不错,你挺会摇啊。做一行多久了?”
“我吗?老板说笑了,我上个月刚开始做,什么都还不懂,多多包涵。我上半年还在读书呢。嗯~老板的鸡巴真有劲道,弄得我腿要软了~”
其实小兰已经做了2年半了,几乎每晚都要出活。在小兰看来,这种不算撒谎,因为是老板自己问出的问题奇怪,哪有问这种问题的。
啪嗒一声,尤孝杰又按动了一次计数器。
这个女人已经第六次撒谎了,再有一次,就要达到【执行标准】。
“够了,起来吧。我想玩点新花样。”
小兰有点懵,这个男人真的不太一样,这种时候还能用这么冷酷的语气说话,一般男人还真吃不住她这套莲花坐功,早酥软了,定力差点的,这会功夫都已经被她坐射了。
但为了十万块,以及更多的钱,还是要听老板的安排,他让干嘛就干嘛。
“立刻把衣服脱了,全部。”尤孝杰命令。
小兰很听话,立即把全身上下衣服都脱了,还好这里房间温度很合适,不冷也不热。
脱得光光,她是个身材很不错的女人,个头不低,有胸有屁股,皮肤质感也好,难怪是这几年的红人。
尤孝杰指了指房间中央一把椅子,“去椅子上坐好。”
小兰乖乖坐上去,有点凉,是钢制的,固定在地面上。
尤孝杰把她的手脚都用镣铐锁在椅子上。
小兰动了动,都是真家伙,挣脱不开的,在这陌生环境,第一次玩的客人,难免还是有点紧张的。
“老板,我要是受不了,你要停哦。我们的安全词是什么?”小兰眨着眼睛,尽量装出一副可爱俏皮的模样。
“实在忍不住时,你就喊出【我是淹死的鱼】。我会停的。”
“我知道了。”好奇怪的安全词啊。
尤孝杰用遥控器开了房间的灯,青蓝色的灯光,使得房间一下亮堂起来,但有点像手术室的氛围。
他从储物室里推出一辆工具车,上面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无非是一些振动棒,眼罩,手铐,小皮鞭等司空见惯的sm玩具。
然后他又在椅子边上架起一台摄像机。
小兰幽幽说道,“老板,我们没说过还要摄像吧,拍摄得另外加钱的……”
“要加多少?”
“嗯,2万吧……2万,半小时。”小兰狮子大开口,看见有钱人就想猛宰。桌上剩下那2万,她也要。
“可以,桌上那2万也是你的了。如果超时了我再加钱。”
小兰点头同意了。尤孝杰便开启了摄像机。
他走到椅子前,拿起工具车上的一瓶指甲油,靠向小兰。
这段时间,男人的粗大肉棒还一直硬着。这样靠近着,他肉棒距离小兰的嘴就只有十厘米。
“舔。”
小兰手脚都被锁住,只能侧着头,伸长脖子够着去吃男人鸡巴。
这个姿势挺辛苦的,但想到一晚上就能赚12万,而且可能还能继续赚,这点辛苦都变成了幸福。
尤孝杰抬起她的右手,看着她手指上原先涂抹的指甲油,是柔和的淡粉色。
他打开指甲油,刷子捣捣,开始更改她食指指甲的颜色。
那是血红的颜色,像血一样黏稠。
小兰正忙着吃鸡巴,看不到指甲油的颜色,但她无所谓,男人就是这样,任何事都想要有控制权,规定女人的着装,发型,修正女人的指甲颜色,归根到底为了满足他们一点渺小的自尊心。
这种控制欲经过演化就会成为男人各式各样的性癖。
随便啦,只要钱到位,想怎么做都行。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小兰用舌头顶出滚烫的鸡巴,“老板说笑了,我们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将来,无非挣点钱,离开这个圈子,如果能遇到个好男人,就嫁了,相夫教子,遇不到,那就守着点钱虚度下半生呗。”
尤孝杰挺认真给她抹指甲油,“这句话还有点人味。”
小兰在口的间歇说道,“但我想继续去读书,我一直想精通一门外语,西班牙语或者拉丁语什么的,我还想学画画,油画。还想旅行,周游全世界。”
小兰也知道,说话就得9句假话里掺一句真话,刚才说的确实都是她此刻内心向往的。
确实,只要不打探她的来历背景,不有损她作为一个妓女的交易价值,面对这个挺酷的富豪男人,她愿意说一些实话,适度交心。
其实她挺奇怪,这个男人怎么有那么多问题,这些有钱的男人真的感兴趣随机征召的妓女来自哪里,将来想怎么生活吗。
尤孝杰涂完食指的指甲油,放好瓶子,注视着她,“你还挺有思想的,上过大学吗?”
“上过,去年刚毕业。”为了圆刚才说自己23岁的慌,只能进一步撒谎。
而且她也只是在几年前,在做这外卖媛之前,上过几个月的成年大学而已。
不过在小姐中,她的谈吐气质包括一些知识面,算是很像一个大学生了,很多嫖客都曾问她是不是学生,她一向都冒认的。
只要男人心情好了,虚荣心得到满足,就愿意多给点,甚至下次还点她。
虽然答应了必须绝对诚实,但小兰觉得没无伤大雅,嫖客与妓女之间,有什么诚实可言,都是逢场作戏,过了今夜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留给彼此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尤孝杰沉默地注视着她,从她小嘴里挪出自己的肉棒。
他拿起她的左手,握住她的左手食指。小兰以为他还要抹指甲油,也没有在意。别说涂指甲油了,只要钱到位,给她的屄毛肛毛染色都没问题。
尤孝杰看着女人左手做了美甲食指,他不懂女人为什么会在指甲上做这种造型,不好看,也不方便。
他拿起推车上的一把小钳子,夹住指甲盖,快速向外一翻,粉色的指甲盖便被血淋淋地掀开。
小兰惨叫一声,低头去看自己的左手,就看到左手食指上的一个血洞。
十指连心,那真是痛到极点。小兰痛得眼泪都流出来。
“我操!没你这么玩的!我操!我操!”她想站起来,但手脚都被固定在钢椅上,动不了一分。
“我操!呜呜~痛死了,鱼!鱼啊!”她痛到一时忘记那个傻逼安全词是什么了,“停下,停下!”她陪不少男人玩过很多次SM游戏了,都是装装样子,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拔她指甲盖。
尤孝杰注视着她,“我们说好,不许说谎的。”
小兰喘着粗气,还在痛得流眼泪,“你放开我!我不玩了!你有病啊!”
尤孝杰很冷漠地扇了她一耳光,“别叫,叫得我耳膜要破了。”
小兰再次试图挣脱锁住手脚的镣铐,但根本不可能,这不是靠人的力气能断开的。“你,你放开我!钱我不要了,你的变态玩法我接受不了!”
“已经来不及了。你说了太多谎,少说一个,今晚都能安全回家的。我最讨厌说谎的女人了。”
尤孝杰拉开工具车的隔板,原来SM玩具下面还有一排工具,是锯子、锤子、小刀、剪刀、钳子等理论上不会用在人身上的物件。
小兰看的眼睛瞪圆了,绝望地又试了试手铐,依旧纹丝不动。
她的眼泪又开始涌出来,这一次是恐惧的泪水。
女人摇着头,“老板,我错了,我不该说谎的。你重新问,重新问我……我都说如实说,我、我没上过大学,我是XX城边上小县城的人,我做鸡5年了,今年25岁,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今晚我一分钱也不要,我陪你做爱,帮你口出来……我回去不会和任何人说这里的事。我没有来过这里,谁也不知道……求求你了,我还有爸妈要养……求求你不要用这些东西折磨我……我很害怕……”
尤孝杰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你刚才每说一个慌话,就要用这里一件工具,你想想你说了多少次,奖励你没有完全说谎,给你选,想先用哪一件。记住,对我要绝对诚实。”
小兰拼命摇头,泪如雨下,“老板,放过我吧,我错了,呜呜~说谎有错,但不至于接受这样的惩罚,你可以打我……罚我钱吧!我给老板2万吧、3万,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了,我已经记住教训了,一辈子都不会撒谎了,真的,求求你了……”
“快点,我还在等你,选好了没有,你不选,那就我来替你选。”
小兰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看着一排凶器,她的头在不自觉打颤。
“我选,我选,呜呜……我选钳子……呜呜……”
“不错的选择。”尤孝杰称赞,他把钳子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下。
“开始之前,放点轻松的音乐吧。”
他用手机连上房间里的蓝牙音箱,随机播放了一首马友友演奏的华尔兹舞曲。
尤孝杰把手机平放在工具车上,挥动钳子,滑着华尔兹的步伐,像一个悠闲的恶魔来到小兰面前。
小兰拼命摇头,“老板,求求你,行行好,恶作剧就到这里吧,我心脏不好的,会出人命的……”
“钳子的用法很多,我比较喜欢用它来拔牙。”
小兰倒吸一口凉气,竟然又略略放心,毕竟只是拔牙的话,比她预想的折磨要好一点……
尤孝杰握住小兰的下巴,小兰想挣扎,但尤孝杰的手很有力气,他的眼神凝重起来,让小兰有一种彻底绝望的认命感。
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预感,这个男人今晚是不会让她活着走出这间房间的。
这就是个恶魔。
难怪刚才那个带路的女仆,就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女仆是像逃一样离开的。
这间房间,一走进来时就觉得古怪,进门就闻到古怪气味,现在小兰知道了,这是血腥味,这渗人的青蓝色,就像手术室的光照,这间房间,是这个变态男人折磨妓女的行刑房,什么所谓绝对诚实,不许说谎,试问有哪个妓女会不说谎的,谁会报真实的姓名和故乡给嫖客?
这只是这个男人给自己开启恶魔行为找的一种借口而已。
尤孝杰撑开小兰的嘴,把钳子伸进女人嘴里,手臂绷紧然后用力向上一扬。
一颗门牙被生生拔了出来!
女人嘴里的血水和洒出的眼泪在空中交融。
“啊~放了我吧……老板,我错了……放了我吧……求求你……”尽管知道不可能了,但求生的本能还在让她反复哀求。
尤孝杰把还卡着牙齿的钳子放回工具车。
“下一件选什么,小兰?记住,诚实一点。”
小兰痛苦地摇头。
“哦对了,差点漏了一个环节。”尤孝杰走向那张桌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提箱。
他提着箱子走到小兰面前,打开。
箱子里的东西,让小兰瞳孔瞬间放大。
箱子里整齐地插放着3排手指,准确的说,是女人们涂抹了血红色指甲油的右手食指。这些食指大都干瘪枯萎了,但也有比较“新鲜”的。
“你是第25号,你撒谎的次数略高于平均值。”尤孝杰沉浸地介绍着数据。
小兰彻底崩溃了,发黄的尿液不可控地从赤裸的身体下流出,在钢制椅面上积攒,然后再慢慢流下椅子。
她全身都在簌簌发抖,原本漂亮的脸蛋因为极度恐惧而变得扭曲。
“既然展示了这个,我替你拿一个主意,下一个就用小刀吧,反正都要试过的。实话说,你的手还挺漂亮的。”
尤孝杰拿起小刀走过来。
小兰哀求的声音都沙哑了,但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
这一刻,她只觉得很想念小县城的父母,想把这些年的积蓄都给他们,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旋律舒展,柔美动听的华尔兹舞曲中,正发生着与音乐完全不和谐的惨事。
……
2小时后,尤孝杰推着一辆小车,通过房间的密道来到别墅后方的船坞。
健壮的男人把小车上装有一堆碎肉的大桶搬到停靠在船坞里的游艇甲板。
男人发动了游艇,游艇马达喀喀响着,驶向大海深处。
因为这2小时的深入娱乐,让男人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能帮助他舒缓压力,减轻疲劳感。这比做爱还有效。
男人熟练驾驶着游艇,20分钟后,游艇在一处粼粼海面停下。黑夜为大幕,男人在一群海鸥的注视下把大桶推入大海。
看着大桶快速沉没后,这个游戏才算结束。放松的他打电话给副手敬毅。
“你下次帮我找个心理素质好些的,不要一下子就吓尿的女人,我差点都硬不起来。这些爱撒谎的废渣本就一堆发臭烂肉,处理她们有什么意义?我需要解构那些真正有灵性,有信仰的肉体。那才是一次艺术的旅途。”
“我知道了,帮主。我会留意好货的。需要我让【清洁工】过来处理吗?”
“不用,我已经处理了。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尤孝杰挂断了电话。
这个世上没人会在乎这些几千块一夜的妓女,等她们被确认失踪,起码已经是大半年后的事,谁也查不到某年某日这个女人最后一次在哪出现过,也不会有人再找到她们。
“既然这么喜欢撒谎,那这个世界也会隐瞒她们最后的真相。”大尤就是这么认知的。
作者:
绿歌第二卷将2周一更,谢谢关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