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临安皇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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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中鼓声渐歇,灯火初上。

城南的嘉会门下,一青衫少年正独自行于街头,眼神时不时斜望上去,只见一道素影正藏于屋檐之间。

“娘亲,依他所言……只需到皇城西门凤屿楼等上半炷香,便会有人前来接应。”

“清儿,你只管去便是。”

杨清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将斗笠往下轻轻一压,遮住了半张清秀面容,随即汇入御街人潮之中。

他步履从容,周身气机悄然流转,耳目变得异常灵敏,留意着周遭一切动静。

夜色渐浓,人影渐疏,各家灯火次第亮起,光影交错,为这繁华帝都添了几分幽幻之色。

藏身于屋脊暗处的小龙女,无声息地掠过连绵的瓦顶,目光始终不离下方那抹青衫身影。

又走了许久,杨清忽觉有异,前方街角几个看似寻常的贩夫走卒,眼神却似有若无地向他扫来,气息沉稳,绝非寻常之辈。

他心头一凛,体内真气暗自提聚,脚步未停。

“娘亲,有人盯梢。”

“沉住气,且看他们如何动作。”

小龙女的回应淡然依旧。

就在杨清即将穿过街口的刹那,那几名贩夫骤然发动!其中一人袖中滑出一把短匕,身形如电,直刺少年肋下。

少年早有防备,足尖轻点,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飞,险险避过这致命一击。

他手腕一翻,一柄短剑已自袖中铮然弹出,剑光如秋水,在灯火映照下划出一道寒芒。

“叮”的一声,匕刃相交,迸出几点火星。

“尔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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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清叱,剑势展开,如绵绵春雨,将自身护得密不透风。

那几人并不答话,攻势愈发狠辣,招招直取要害。

杨清手中只有一柄短剑,用起来不趁手不说,他又不愿贸下杀手,片刻间便被对方逼得连连后退,落了下风。

但他却依旧咬牙撑持,若此刻仓皇遁走,岂非让娘亲看了笑话?

高处,小龙女眸中寒光一闪,玉指轻弹,数缕细微的破空之声响起,数枚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向围攻少年的几人后心。

“呃啊!”

其中三人闷哼一声,动作瞬间僵滞,浑身气劲泄了个一干二净,软软倒地,再爬将不起。

余下几人见状大惊,心知暗处藏有高手,互相对视一眼,萌生退意。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清越脚步声自不远处一家酒楼门口响起。

只见一名身着玄色锦袍,手持折扇的男子,走了出来,不是陆清晖又是何人?

“陆兄,何故如此?”

杨清剑锋微抬,冷声相问。

“杨兄,我也要问你一句,明明说好此事仅你我知晓,你……又何故如此?”

陆清晖轻叹一声,说道。

“若是信不过在下,尽可另寻高明。”

杨清闻言心中一惊,却还是作势冷笑,转身欲走。

“并非陆某信不过杨兄,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还有其他人掺和进来,恐怕会走漏风声。”

陆清晖见杨清转身离开,神色忽转凝肃,目光遥遥望向旁侧房檐之上,折扇陡然一收,扇骨一指。

“既然一起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杨清只觉背脊一凉,心口“咚咚”急跳,娘亲的轻功精妙无双,此人竟能察觉?

只见月华清冷中,一道身影自瓦上缓缓飘落。白衣胜雪,衣袂翩然,宛如临风而下的仙子。

小龙女立在杨清身前,眸光淡漠,未发一言。月色映照下,一张冷若冰霜的绝美面容,愈显清绝无尘,令在场诸人皆觉心神一窒。

唯有陆清晖盯着杨清,若有所思地说道。

“有这等绝色佳人护持,真是羡煞旁人,难怪杨兄对于密藏如弃蔽缕……”

杨清闻言,脸颊微红,正欲开口解释。小龙女却抬手轻按住他的肩头,嗓音清冷如泉。

“若无意引路,别怪剑下不留无用之人。”

话音未绝,长剑出鞘,六尺寒锋如冷电凌空,映得月华森森,寒气逼人。

“陆某不才,正想试试姑娘的实力!”

话音未落,折扇猛收,陆清晖身形一晃,人已飘然立上房檐阁瓦。

几乎同时,身后剑锋袭至,如银蛇吐信,直取背心!陆清晖冷笑一声,腰间软剑应声而出!

只见小龙女身姿缥缈,在方寸之地腾挪转折,犹如月下仙子,不沾尘埃。

清冷剑光在月色中织成一片刺眼银网,将陆清晖层出不穷的攻势尽数化解。

两人身影于高耸房梁之上翻飞交错,剑光霍霍,交织成网,转瞬已拆过三十余招。

杨清则在下方,目不转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娘亲如此认真对敌!

小龙女剑势凌冽,剑尖倏然轻颤,一化为七,正是玉女素心剑法中的抚琴按箫。剑影如古琴急奏,密不透风,瞬间点向陆清晖周身要害。

陆清晖从容不迫,手中软剑在内力灌注之下,坚逾精钢,如灵蛇出洞,刁钻奇诡。

所持剑法似是融汇百家,招法开阖间风雷隐动,足见其内力造诣精深。

“铛!”

一声金铁铮鸣,火星在月光下飞溅!小龙女身形微晃,玉足在瓦檐上借力一点,如风柳絮般飘退三尺,险险避开陆清晖紧随而至的凶悍挥斩。

杨清看得分明,娘亲衣袖微动,一缕银芒似欲射出,却又倏然收止——是玉蜂针!娘亲显然是不欲取此人性命。

“姑娘这般束手束脚,莫非是担忧伤了陆某性命?”

陆清晖也看得透彻,手下软剑忽地化作三道匹练,杀机毕露,分取心口、咽喉、小腹!

话音未落,凌厉剑风逼得小龙女裙裾翻飞,鬓发间几缕青丝亦被割断。

小龙女眸光依旧清冷如霜,左手骤然抬起,五指成爪,直扣对方手腕脉门。陆清晖凛然一惊,撤剑急护,软剑竟反卷如蛇,欲缠其藕臂。

熟料小龙女这一抓竟是虚招,趁其回防之隙,她足尖在房梁上猛力一踏,身形霎时拔升丈余,素白衣袂在夜风里猎猎展开,宛如凌月惊鸿。

手中长剑寒芒流泻,一式全真剑法中的“定阳针”奋力挥出!

此招一出,剑势如锁乾坤,竟将陆清晖牢牢锁定,避无可避!迫得他只得双手紧握剑柄,咬牙硬撼。

“砰——喀啦!”

双剑轰然交击,一股冰寒彻骨的内力顺着剑身直钻入陆清晖双臂经络,震得他闷哼一声,脚下承重瓦片应声爆碎,整个人硬是被钉得下沉半寸。

眼看娘亲占得上风,杨清心中稍松。然而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陆清晖眼中厉芒爆射,彻底收起脸上的轻松写意,双脚踏裂瓦片之声未绝,借这下沉之势,猛吸一口浊气,体内真气如江海倒卷,澎湃汹涌!

那柄软剑嗡嗡激颤,剑身笼罩上一层青蒙光晕,随手腕一抖,在身前划出一道浑圆完美的剑圈!剑圈中心,一点精芒凝聚!

“破!”

伴随一声暴喝,手中软剑势如惊涛骇浪中跃出的巨蟒,裹挟着森然剑气,刺破精芒,结结实实地撞向刚刚落回屋檐的小龙女,与此同时,左手袖中暗藏的折扇,“啪”一声展开,扇沿寒光闪烁,斜削小龙女下盘!

上下两路,杀机密布。

杨清见娘亲就要落了下风,心中大急,本欲飞身相助,却见娘亲神色自若,显然是藏有后手,这才按捺冲动。

他早看得分明,此人武功远胜自己,若是自己贸然出手,怕反倒会让娘亲分心。

小龙女绣鞋足尖在屋檐边缘仅存的半片瓦当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仿若鬼魅般,与那汹涌剑浪交错而过,相距不过毫厘!

贴着那巨蟒翻江之势飘向了旁侧,正是玉女心经之中最为顶尖轻功——夭矫空碧。

交错刹那,雪白广袖极快地一拂!

嗤嗤嗤!一枚细如牛毫的银芒破空飞出,在月色下闪着点点寒星,直取陆清晖面门!

陆清晖方才使出全力一击,正值强弩之末,眼见一枚银芒扑来,慌忙收扇回防。

“叮!”

银针被扇面挡落,然而就在这一瞬空档,小龙女身形再动,如鬼魅般欺近!

“嗡——”

一声剑鸣响起!

陆清晖只觉颈侧猛地一凉,一道锐利无匹的锋锐之气,几乎贴着颈侧刺了进来,侧头看时,那柄长剑停在距离脖颈不足半寸之处,月光在霜刃上流淌着森寒杀意。

“如何?”

小龙女淡淡说道,收剑归鞘。

陆清晖怔立原地,半晌不语,胸臆间一口长气方才缓缓吐出,拱手而拜,说道。

“姑娘身法之妙,平生罕见。方才若非手下留情,陆某这条命……”

话犹未尽,只见白影一掠,眼前之人却已然落下房檐,衣袂飘飘。

陆清晖倒也不恼,亦随之纵身而下,随即微微躬身,追问说道。

“陆某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龙氏。”

寥寥二字,冰冷如雪。

“有杨兄与龙姑娘这等高手相助斩除魔教,陆某求之不得。若蒙不弃,请移步楼上,咱们好生一叙。”

陆清晖挥手示意手下退散,身形一转,衣袂翩然,已先行迈入酒楼。

“娘亲,我们……”

杨清上前一步,一时犹豫不定。

“清儿,先去听听此人如何计议。”

小龙女按住亲子臂膀,淡淡说道。

楼内灯影昏黄,檐铃随风轻鸣。陆清晖引二人至二楼雅座,屏风环绕,香炉青烟袅袅,一壶香茗早已置于几案之上。

陆清晖提壶为二人斟茶,雾气氤氲,娓娓道来。

“这月余来临安城内,数次出手挫败魔教部署,令其损兵折将的……便是二位吧?”

此言一出,杨清心头骤紧,小龙女黛眉也不由微微一蹙。他们二人行事向来隐踪形貌,从未在人前显露半分痕迹,不曾想竟已为皇城司所窥破。

“皇城司暗探遍布临安,不论何等草动微尘,风过隙穴,无一不在陆某耳目之下,还请二位莫要介怀。”

“如此说来,陆兄早已认定我二人。只是你我素不相识,况且江南武林各派能人辈出,你就不怕所托非人?”

杨清抬眼直视陆清晖,说道。

“魔教势力盘根错节,江湖各门各派,焉知没有其眼线?倒是二位初入临安,背景清白,反而值得信任。纵二位……”

陆清晖欲言又止,最终咽下未尽之言,轻声一叹。

“……那也只得说是天意如此了。”

默然许久,小龙女终于开口。

“你有何计划,只管告诉我们便是。”

陆清晖轻啜一口热茶,不紧不慢,说道。

“好!既然二位信得过在下,在下便也不再保留。欲取避水珠,潜入皇城便是至关一步。皇城内外,共有三重守御。最外层是临安府厢军,兼以殿前司余部巡警;次一层,则是皇城司亲事官分段而立,专司缉捕与内外巡察;至于最里一层——便是内侍省所辖宦役,皆是太监、庖人、杂役。”

“三重之中,最棘手的却并非殿前司与皇城司,而是当属内侍省,其总管洪太监兼修内外功法,功力深不可测,手下宦役也有不少外功高手,双臂能开三石强弓,耳力可听十丈风声。就算避开了前两层守御,这禁宫最深处也是极难潜入。”

杨清闻言不由一惊,陆清晖都称之为深不可测之辈,定然是一位绝顶高手,如此恐怖的存在竟也甘愿作了腌宦,任人驱使。

陆清晖亦是眉峰微蹙,说道。

“避水珠所在的左藏南库正巧设在内侍省衙署后身。库门由千年玄铁铸成,没有库钥万难开启,其中一截于殿前司副将王诚意处,另一截于便在洪太监处。”

“陆某虽挂着皇城司的差事,可已离宫多年,与王、洪二人私交甚淡,且此二人侍奉官家多年,忠心耿耿,实难收买。”

“如此说来,就算能进得宫中,恐怕也难以获得库钥。”

杨清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陆某既敢应下此事,自然有几分把握。三日后,乃是太后寿诞,官家要大设寿宴,正是下手的良机。”

陆清晖折扇轻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届时,内教坊要送乐工伶人入宫,为太后寿宴献艺,内侍省恰好也要补充一批年轻内侍,到时会与内教坊一同进宫,若杨兄愿暂屈身份……”

“要我扮作内侍省的太监?”

杨清目光一闪,沉声道。

“陆某于太医馆有颇多旧识,其中御医能以银针闭脉,缩阳入腹,气息体貌便可与阉人无异,就是那洪太监也绝对看不出任何端倪。”

陆清晖自信一笑,说道。

小龙女秀眉微蹙,清声问道。

“此术可对人体有害?”

“无妨!我观杨兄气色,神完气足,精血浑厚,显然是修了一门高深内功,此等禁制对于杨兄来说不过尔尔。待到取得避水珠后,便可自将银针迫出。”

陆清晖以扇柄轻击掌心,说道。

小龙女闻言,神色稍舒,又问道。

“我又当如何?”

“原未将龙姑娘算在内中。既然二位欲同进退,倒也无妨。太后寿宴,按例要选送秀女以充庭腋,以姑娘绝世姿容,必得官家青睐。届时欢喜之下,便会从司库中赐宝以示恩宠。”

此言一出,杨清心头猛然一揪,这便意味着……他与娘亲必须分开行动么?

陆清晖继续说道。

“二位只需按在下所说去做便好,至于宫内诸般关节皆已提前疏通,寻常宫人内侍定不会刻意为难。”

“但且要记住,在殿前时,龙姑娘需自封心脉几处要穴,一是那洪太监能辨人气息,若是让他见了,必然露馅,二是封脉后,可显急病昏沉之态。宫人见你面白气弱,必不敢直送御前,只会安置在秋华阁处调养。”

小龙女只是“嗯”了一声,杨清见娘亲泰然自若,心头巨石虽仍悬着,终是不再多言。

陆清晖收拢折扇,将茶盏轻轻移开,袖中一展,取出一卷羊皮展开在几案之上。

那羊皮上墨迹细密,宫城九门、三重殿宇、廊庑暗道,俱绘得分毫不差。

“寿宴当日,官家、皇室贵胄皆会移驾西苑御园。彼时殿前司精锐大半抽调护驾,内侍省轮值亦会出现空档……趁此良机,杨兄便可潜入左藏南库,将避水珠混入官家赏赐之中一同送往秋华阁,交于龙姑娘之手。”

陆清晖手中折扇轻点图上,说罢,他抬眼定定看向二人。

“避水珠到手以后,二位便可筹谋撤退。杨兄这边,再简单不过,寿宴结束后可随内教坊的车队出宫即可。”

他点在地图之上,标注着废苑的一处宫闱。

“龙姑娘那边难一些,秋华阁旁侧便是凝霜苑,因早年地陷成池终成泥沼,日久荒凉,久已无人踏足。苑中池底有一暗渠水道通往钱塘漕道。届时,龙姑娘可持避水珠潜入其中,便可无恙出宫。”

炉内炭火“噼啪”一声,爆出几点红星。窗外风骤,檐铁乱鸣,似催更鼓。

“若未曾取到避水珠,岂不是会让……”

少年目光不由转向娘亲,忧色难掩,话未说尽,便猛地收住——母子称谓险些脱口而出,再难回转。他喉头微动,勉强续道。

“让……龙儿陷于险境!”

语声方落,一旁小龙女鸦黑睫毛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如霜雪冷白容颜上,悄然掠过一丝涟漪,这声“龙儿”正是昔日杨过的温存呼唤。

陆清晖将两人的缄默心绪尽收眼底,语气沉凝。

“若心存顾忌,杨兄亦可独自进宫,龙姑娘留于宫外接应便是。在下本就已备下入宫人选,虽也是美貌无比的女子,如今看来,实难及龙姑娘万一……”

小龙女摇了摇头,说道。

“不必了。我与清儿一同入宫。”

陆清晖凝视二人片刻,收扇拱手。

“好!二位且于此暂住,定要将城宫图纸细细记熟。在下这便安排后续事宜。”

车马驶过幽深漫长的宫巷,高耸红墙将天穹切割成一道狭窄的淡灰缝隙,车轮倾轧青石的细响在晨雾中渗开。

狭窄的车厢里挤了七八个年轻内侍太监,个个低眉垂眼,大气不敢出。

车子一晃,一个年轻内侍没坐稳,胳膊擦到杨清身上,又慌忙缩回,头埋得更低。

“新来的不懂规矩?往里挤挤,别占着道儿!”

坐在最外头的一个面皮焦黄的老太监斜眼瞥来,哑着嗓子呵斥,手指戳向角落仅有的一点空隙。

他的目光在杨清脸上扫过,在紧抿嘴唇上停了停,眼珠里闪过一丝狐疑。

杨清依言挪到角落,麻布座垫下不知垫了什么硬物,正巧抵着尾椎骨。

每当车轮颠簸,那硬物便狠狠硌上来,引得一阵阵钝痛,如万蚁噬骨。

更要命的是,疼痛感不断撩拨着体内被压制的真气,蠢蠢欲动,几欲冲破禁制。

他暗咬槽牙——太医院那御医行针时,因自己气血太过浑厚,不得已连督脉相连的几处脊背大穴也一并封禁,才将阳根勉强缩逼于体内,以致此刻身躯被稍加触碰,便痛楚难当。

车厢里静得可怕,只有那老太监不断絮叨着宫里的规矩——入得凤阙,不得妄言;觐见圣颜,不可仰视;凡宫门三重,车至一重,须下跪一拜……

忽地,车轮滚过一道深沟,车身猛地一坠!

杨清猝不及防,身子前倾,手肘重重撞在车壁上。喉间溢出一声压抑闷哼,后心命门处的针刺感瞬间剧烈了数倍,冷汗刹那浸透了内衫。

他咬紧牙关,体内真气翻涌如潮,几乎要破体而出——

“吁——”

车夫一声长喝,马车终于停了。

车外传来兵甲轻响与衣袂拂动之声,紧接着是一阵低沉森严的喝问。

“都是什么人!”

“奉洪公公之命,乃内侍省新进去宫的小太监,后面是内教坊安排的伶人司乐,为太后祝寿,一并入宫。”

赶车的内侍恭声回话,同时亮出腰牌,又指了指后面的车队。

“其他人的腰牌都在后面胡司珍那辆车上。”

车帘猛地被掀开一角。

刺眼的阳光涌入昏暗车厢,外面的天已大亮。一名禁军统领站在车外,皮甲上寒光凛冽,手持名册,目光扫过车厢内一张张惊惧惨白的面孔。

“你!”

统领抬起下巴,目光盯在杨清身旁的年轻内侍身上。

“可是上月被抄家的江南道盐运使家里发配为奴的小子?奴籍册子里为何没你的名字?”

旁边几个内侍吓得几欲瘫软,最外头的老太监喉咙里发出含混的痰音,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被点名的年轻内侍哆嗦着,在拥挤的车厢中艰难跪下。

“大人明鉴,是小奴后母故意隐瞒,怕污了家中名声,待到今日进了宫后,才上报内侍省入奴册。”

“留你一条狗命都算天恩浩荡,还怕污名声?”

统领冷哼一声,说道。

正当气氛凝滞之际,一个尖利女声突然响起。

“闹什么闹!大清早的。”

紧接着是急促细碎的脚步声,一双绣满金线的锦缎宫鞋出现在掀开的车帘外。

“我说曾统领,太后寿宴人手缺得紧,若是耽搁了进宫的时辰,谁能担待?”

说话间,那女子甩开一串腰牌,直直递到统领眼前,同时手腕一翻,一锭沉甸甸的纹银悄然滑入对方手中。

“原道是古三娘……在下眼拙了。”

统领似与这女人是旧识,语气立刻软了下来,悄然将银子收入怀中。

“奴家也不是第一次进宫,这点子规矩谁不懂?都是些没货的臜奴,走个过场罢了,还要验几遍皮子肉?”

古三娘双手抱胸,怪气说道。

“好!放行吧!”

统领随手一摆收了皮册,笑道。

厚重的车帘重新落下。

吱呀——

不知多久,颠簸渐止,车轮滚过愈发平整的路面,发出沉闷的“轱辘”声。

忽的,帘子不知被谁挑开一条缝隙,一片无法想象的奢华景象撞入眼帘——这便是皇宫西苑御园。

触目所见,尽是珍奇。

白玉石桥蜿蜒曲折,横跨碧波如翡的湖面,金鳞锦鲤穿游于莲叶之间,掠起点点水光。

奇花异卉依着山石层叠铺陈,西域并蒂牡丹、南海珊瑚树、海外玉兰,次第竞放,香气缭绕,恍如仙境。

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飞檐翘角,雕梁画栋,不是缠金裹银,便是嵌玉镶贝。

日光一照,万道流辉,叫人难以直视。

檐下流苏轻曳,微风拂过,香气混着檀木、沉水与百花蜜的芬芳,再添几分酒气,沁人心脾。

杨清心神为之一震,此地之奢华,似非人间所有之所。一桥,一殿,一草,一木,皆似以金银铸就,玉石铺成,处处昭示着皇家的极度奢靡。

“还不快放下!教人看见,几身皮肉都不够剥的!”

耳边传来老太监口齿含糊的低喝。

杨清连忙收回目光,弯腰垂首,双手拢袖,目不斜视,方才那一幕幕残影印在心底,挥之不去。

半年前,襄阳城的战火尚未散尽。

将士披甲饮雪,手中冷刃早已卷了刃口;同袍尸骨成垒,血水在壕沟中凝成暗红,那日的冲杀呐喊,至今仍在少年耳畔回荡。

而今身处此地,金玉铺地,锦绣盈目,仅这宫苑一隅的奢华,怕也足供前线兵卒半载用度,想到此处,杨清胸口似有一团热气郁郁翻腾,久久难散。

车子终于在一处侧殿院落前停下。虽是白日,檐下的宫灯也一盏盏点起,照得院中金辉流转。

“手脚利索点!灯笼都挂正了没有?彩绦别打结!——哎哟,那尊和田玉雕的蟠桃不是搁这的!摆错了寿礼,你我都得去西山窑厂填坑!”

几句话刚落,又一阵指挥声此起彼伏,叠作一片。太监、宫女们个个满头细汗,抱绸缎、抬奇石、提香炉,脚步纷乱却也井然有序。

远处隐约传来丝竹之声,断断续续,如丝如缕,显然是在为晚宴预演。

杨清随着七八个内侍太监被引入一处偏殿暖阁外。

殿门半掩,雕花窗棂玲珑剔透,透出里头的人影。

只见十余名妙龄宫女,皆着霞彩宫装,正随乐起舞,水袖翻飞,环佩叮当。

琵琶声如珠玉落盘,古筝似清泉行石,笛音轻婉,绕梁不绝。

一曲未终,忽有一名少女脚步失拍,裙裾绊足,险些跌倒。她慌忙稳住身形,俏脸惨白,偷偷瞥了一眼坐于一旁的老司乐。

那老司乐眉目冷峻,未发一语,只抬起手指,在茶盏沿上轻轻一叩。

“嗒。”

一声轻响,那少女的身子骤然一抖,双肩微颤,眼圈瞬间泛红,仍强自压住哭意,低头重整舞姿。

角落里,手抱箜篌的司乐师傅眉头紧锁,手中笔在乐谱上反复勾画。曲调流转之间,殿中香烟袅袅,气氛却冷冽如寒冬。

繁华之极,冷若冰霜,杨清立在檐下,看着这一幕,只觉胸口隐隐发闷。

皇宫引章阁西侧一处小偏院,门窗紧闭,门外站着两位年轻宫女,隔绝了院内其他待选秀女的视线。

屋内光线昏暗。

一排六名待选秀女身着统一的大红制式宫装,低眉顺眼地站着。

她们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面庞稚气未脱,眼神惶惶不安,垂眸屏息,不敢多看一眼前方。

负责验看秀女的是尚宫局的赵嬷嬷,她穿着滚黑边的玄青色宫装,一张如风干橘皮的老脸紧绷着,目光轻蔑冷漠,一一扫过眼前这几位少女。

验看的方式如同挑选等待屠宰牲口,每至一人身前,便伸出手掌,按肩、捏腕、抵胸骨、掐腰胯,目光自头至踝一扫,语声短促冷厉。

“过宽,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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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乡野粗硬气,下等。”

“尚可,记‘中’。”

有时甚至摸也不摸,只不耐烦地挥手让旁侧记录的宫女在名册“脚注”一栏画个“劣”或记个模糊数字。

这六位少女的身段仪态在赵嬷嬷眼中,均是中人之姿的粗劣骨肉,即便入了宫门,也是洒扫侍役的下等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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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列!”

六名待选秀女依言出了屋,尚未等下一批人进屋,屋角阴影处忽传出一声尖细的嗓音。

“赵嬷嬷——您这上嘴唇碰下嘴唇的功夫,也忒神气了些罢。”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太监斜倚圆椅,半隐在阴影之中,指间把玩着一串沉香念珠。

“若因你们尚宫局的孝敬银子没收足,便撇了个个顶个的脸面活泛的女子,让皇嗣之事没了着落……”

“到时候,传到老祖宗耳朵里去,一路查将下来——老姐姐您这一颗头,恐怕是交不了差的!”

被老太监当众揭了老底,赵嬷嬷却半个字也回不出,一张老脸涨成了酱紫色,她历来靠着这选秀的勾当中饱私囊。

谁若没塞足银子,休说选上贵人,便是想当个最低贱的扫地宫女,也得看她心情爽不爽利。

“呵……”

赵嬷嬷脸上的惶恐之色很快消失,随即发出一声诡异短促的笑声,岁月刻成的丑陋老褶挤成了一朵菊花。

“老身糊涂了……多亏德公公提醒!”

嘴上虽恭恭敬敬,心头却已是把老太监骂了千百遍——没卵的东西!

你懂个鸟!

我赵慧兰还不知天下男人骨子里是什么德性?

哪个不是馋那鼓胀胀的一对奶团子和大屁股?!

可……可这是替官家挑选贵人呐!

又不是给那勾栏瓦舍物色千人骑万人操的粉头!

“好!”

老身今日就顺这条阉狗一回!

若是待日后上头怪罪下来……呵!

莫怨老身心直口快了!

赵嬷嬷转向门外侍立的宫女,大声吩咐。

“——所有待选秀女!各依次序,重新入私屋查验!”

湿冷空气中,一名少女裸身而立。

泪痕沾湿鬓角碎发,白皙肌肤在灯下泛着淡淡光晕,赵嬷嬷浑浊的眼珠眯得更细,努指轻点向少女脸上的泪痕。

“啧……小家伙儿慌什么,连这点亮敞勇气都没有,何必贪那入宫的富贵?”

罢了,赵嬷嬷的目光缓缓地下移,聚焦在少女含苞待放的胸脯之上。

“……嗯……皮肤细嫩……这鸽儿似的肉团儿生得也是不错……”

隔着两步虚空,她毫不客气的指向少女被勒令叉开的双腿之间,乌黑密林之下,私处瓣色稍显黯淡,带着一种未熟先衰的垂软肉感。

“此处品相驳杂……下等!”

“——下一个!”

这裸身少女如同是被判了死刑般,骤然瘫软呜咽在地,却又迅速被两名力气极大的宫婢拖离,掩门声隔绝了远去的哭泣,让屋内的氛围愈发沉闷。

就在那狭窄门口处,一名身着大红宫装的女子静静而立,灯影落下,映出了一道窈窕曼妙身形,听着方才屋内传出的露骨点评,如鸦翼般浓密的睫毛不禁微微颤动。

“……进来!”

赵嬷嬷的语气已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那身影还未踏入屋来,又是毫不客气地冷冷喝道,随即还加了两字。

“不知道规矩么?……脱!——脱光!!”

见女子纹丝不动,方才拖拽少女的两名健壮宫婢正欲上前,于门外候着的德公公忽而开了口。

“咱家看……还是不必了。”

这条老腌货今天是非要坏了我的规矩么?

赵嬷嬷喉头堵得发慌,心中更是顿然腾起一股莫名邪火,可明面上却不敢显露丝毫不满,然而她那目光投向已踏入门内的女子时,顿时僵坐当场!

好个勾魂摄魄的丫头片子!

那双眸子生就得摄人心魄。

眼廓生得极美,如工笔描成,眼尾拖曳出一点微不可察的上挑弧线,黛眉形如远山含烟,细致弧度下,闪着两抹点睛之笔,清凌凌的瞳仁是极深的墨色,正中的星眼儿绽放着两簇冷冽幽光,似要将人的生魂冻僵一般。

鼻梁线条挺直,恰如一段通天笔直的冰柱儿,偏在尖头陡然一收,俏生生捏出个嫩笋尖儿来,为这好看张冷脸儿添注了几分勾人柔媚。

唇色淡抹,虽紧紧抿着,却箍不住那两瓣儿鼓胀多汁的饱满,若是强行撬开,这枚肉腔子内里必然是含着条湿软红润、勾人吮咬的嫩红信丁儿。

这是哪里弄来的千年妖精?难怪不得这条老腌狗如此上心,若是日后得了圣眷,封个什么贵人皇妃,少不得还他今日这份人情。

不过……单凭一副好看模样就想轻易过关?痴人说梦!

赵嬷嬷在脂香粉腻的盘查营生里混了大半辈子,看相识骨的功夫早被修炼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一双毒辣招子真真能剥皮去衣,洞穿内里。

即便眼门前这好看丫头未曾宽衣解带,在她一双毒眼中也早已骨肉毕现,那看似中规中矩的宽大宫装底下,分明藏着一具倒垂葫芦似的妖娆身子。

老嬷嬷目光忽地转落于桌案上秀女名册,其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年方十六”。

呵~面相瞧着倒是个水嫩雏儿,可这般玲珑有致的身段,岂是二八年华的丫头片子能胀得出来的?

莫非是自己看走了眼?

思虑再三,老嬷嬷终于开口。

“德公公……这衣裳虽免了宽解……周身的尺寸……总该走一遍……若是老身眼拙心颤……万一看岔了……总是不好……不是?”

“……量便量罢,可咱家丑话说在前头。莫把那些个损招往人家身上使,若是添了一丝红痕儿,便是这满屋的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默半晌,德公公才终于开口。

这老婆子的阴损手段他可是清楚得很,她用于验身的探阴指,专对那些没使钱打点的可怜人儿暗用阴力,无声无息间便坏了女儿家那最紧要的贞处薄膜,彻底断了荣贵前程。

“老身……老身省得……”

老赵嬷嬷嗫嚅着垂下眼,心中惊疑不定,这好看丫头……来历莫不是通了天?

寻常门户怎可能护得住这般勾命夺魄的妖精,还不早早卖到大户人家充作通脚奴婢了。

她使了个眼色,旁侧候着的两个宫女立时贴了上去,软尺在女子颈后垂落,直直量到脚踝跟——

“身高整七尺二寸。”

“臂长二尺三。”

接着,那软尺绕过身前峰峦,宫女只觉指尖所触异常弹手,依着身量预留的尺码竟被收束得几乎没了一点空隙,又不得不加了一尺长度。

“胸围量实……四尺。”

听到此处,老嬷嬷心中虽说已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好看丫头胸前的奶团子也忒大了些!

“腰围二尺三寸。”

软尺不停,复又绕向那圆翘处滑下——

“臀围……三尺一寸二分。”

“腿长四尺七寸有余。”

嘶……这等细枝挂硕果的尺码!莫说亲眼所见,便是听也未曾听过,就是官家最为宠爱的阎贵妃,那等狐媚子亦无此等惊人身量!

莫非……这好看丫头已生养过?

赵嬷嬷咬了咬牙,极不信邪地支起身子,一步上前,猛地撩起了她的手臂袖口。

但望一眼,只见藕白玉臂之上,一枚殷红似朱砂的印记,如宝石般明显灼灼地印在内侧,鲜红如血!

“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老嬷嬷心头大震。

须知太医院那群老帮子的辨识处子的“守宫朱砂”秘法向来是万无一失,非清白之身,朱砂点染绝难如此鲜红凝实。

可眼前……

“太医院那帮老邦子,莫非也被收买了?!或者……这小蹄子有什么妖孽手段,连守宫砂也验不了身子?”

一双毒辣老眼再次扎了过去,摇曳烛影下,那张脸着实清绝无双,双眉如远山衔黛,含烟锁雾,眼眸似寒潭凝水,幽深难测,面上寻不出一星半点的凡思俗欲。

“哼!”

赵嬷嬷一声冷笑,自己数十年浸润摸骨看相,手底翻烂了不知几车厢秘册图谱,旁人或许被这副冰雕玉琢的冷清模样唬住,她却心如明镜———

那鼻梁山根处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桃花暖晕,雪腻肌肤笼罩的颌骨转角,其细微弧度正暗合书中所记“腴骨藏媚棱,其相内蚀髓”的至阴至媚之相。

至此,赵嬷嬷已彻底笃定——如此内媚面相,绝不可能是处子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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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看丫头表面装好一副冰清玉洁的做派,实则绝对是将刻骨淫态炼压至极,浸入骨髓,化作这般藏而不露的内媚根骨。

呵~估摸着这丫头是许久没让男人碰过,压抑的时日长了些,一旦动情,只怕如滔天洪水,非得让十根八根精壮大屌轮流操上千百个回合,方才能收拾的住她的内媚淫清。

“不成!万万不可放这等妖孽入宫,且不说侍寝之时不见落红,若有朝一日得了恩宠,必然会伤及官家龙体,那时自己才是真真担待不起。”

心思百转之间,忽然一把攥住那皓白手腕,目光假意在其腕脉上一扫,随即冷然哼道。

“这身子骨……过于虚冷了些……有阴湿寒症之象……难养龙……咳咳……”

话刚出口,身后便是一声低咳传来。老嬷嬷脸色一僵,硬生生将那句要命的“龙胎”吞了回去,心底将老太监骂了千百个来回!

“罢了!且容这小蹄子再喘口气,待会儿领入后殿净身,脱得赤条条往那热汤里一泡,还怕揪不出你的腌臜底子?”

一条阴损主意落定,老嬷嬷面上堆起假笑,缓缓吐了句话!

“倒也无甚大碍,只需慢慢调理便好,上上等!”

——此番验视,六十秀女之中仅有十位得以入太后寿宴面圣,余者情愿的便充作洒扫宫女,不愿者领了散银,即可出宫去。

廊下拐角烛影稍明处,德公公倚柱而立,小龙女莲步轻移,行至面前三尺处,脚步微顿。

纤纤玉手从袖袋中悄然探出,一小锭沉甸甸的纹银递向德公公那拢在袖中的手。

德公公眼珠微微一抬,并未立刻去接,只低声道。

“……贵人不必如此。”

手指在袖子下似动非动,却还是极快地拈住了那枚银子,口中缓缓续道。

“咱家也就这点水里打漂的本事了,帮您压住那头毒蛇蚤鼠而已。后面的路,贵人就得靠自个儿的功夫自求多福了……”

语毕,目光扫过那张清绝如霜雪般的侧脸,德公公只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直窜上来,方才若不是自己抢先出言压住了那老婆子的气焰,凭这冷清主子透出的隐隐杀意,恐怕此刻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已凉透身子。

罢了,德公公身形微动,消失在回廊深处。

众秀女在院中等了片刻,赵嬷嬷这才掀帘从内屋踱出,脸上堆着抹不开的腻笑,瞧着倒是比方才和气了不少。

“贵人们——接下来的差事最是松快!由玉香领你们去汤池里舒舒服服泡个香汤澡儿,涤净了这一路风尘晦气!泡上一个时辰,收拾妥帖,到时……自有人来接引!”

然而,眼皮底下两道阴冷目光扫过小龙女那张无波无澜的清丽脸庞时,眼睫极其轻微地颤了一下——好一副仙胎道骨的高冷架子,待会儿剥下你这身清高皮囊,看你还如何装神弄鬼!

目光迅速挪开,落在了旁侧两个宫女身上,语调转低。

“玉香——你这就带了贵人们去,汤池都预备妥当了吧?好生伺候着,不许出半点差池!”

“是,嬷嬷。”

玉香低身应道,引着一众贵人们自院里里鱼贯而出。

待人群脚步声远去,赵嬷嬷方才转过头,堆笑嘴脸瞬间收束,只余下一片阴婺,她一把将玉兰扯到身边,嘶声耳语道。

“玉兰,眼下有桩要紧差事要你去办。”

“那个小贱婢,就是走在最后那个。等会儿你给我仔仔细细地瞧,特别是腿心子夹缝儿,定要翻过来覆过去地瞧,但凡有一丝破瓜失贞的痕迹……”

“哼哼,便立刻着人将她乱棍毙杀,尸身装进麻袋,从暗沟扔出宫去!切记!此事关乎你我颈上人头。万万不可大意!”

“是……嬷嬷。”

玉兰心头凛然,低头称是,正要退开,却被赵嬷嬷再次扯住手臂。

“等等!去我房里靠东墙那只描金红木柜,左下第三个抽屉,拿上那红布包裹的药粉,提前洒到汤泉之中。万一这骚蹄子会些装神弄鬼的左道异术,沾上些许粉末,你也好动手些。”

“是……嬷嬷。”

不多时,玉香便引着一众贵人们至一处氤氲着腾腾热雾的院落。

此间修筑得甚是精巧,数座青石砌成的汤池依次排开,温泉水声潺潺,暖意夹杂着奇花异草的芬芳扑面而来。

依照规制,十位秀女需得三人共用一处汤池。玉香清清嗓子,点过了前九个名字,将其分成三拨,各自指派了池子,唯独剩下小龙女一人。

“您乃上上等的贵人,自然不可与她们混杂一处。所以特意备了沐芳阁内最清幽的月牙泉,请随我来罢。”

她领着小龙女,穿过几道月牙似的门洞,行至内里的一处独立的小院落。

此院景致更胜外间,奇石环绕,翠竹掩映,一座白玉雕就的月牙形状的泉池卧于其中。

温泉水色碧幽,其上烟云缭绕,池边石几上早已置好了更换的白色素纱衣,一应香料、妆匣,无不精洁雅致,的确是个沐浴身心的妙地。

“贵人自行宽衣沐浴,奴婢就在门外廊下候着,若有驱使,唤一声便是。”

玉香躬身告退,轻悄退出院落,反手将那道圆月洞门无声合拢,掩去了院外的光影。

泉池旁,小龙女双眸微垂,瞥了一眼倒映在热池之中那团朦胧红光——朱红的宫缎,色泽浓烈,当真是……令人厌烦得紧。

眸光落在那件齐整叠放在石几上的素白纱衣,其色如新雪,倒也勉强称心……

洗,自然是要洗的,权当将这身碍眼的红衣一并清理了去。

只是,她素来不喜暖热,不论是绝情谷寒潭千年不化的玄冰,亦或是钱塘江畔那刺骨的滔滔江水,对于这位冷清仙子,寒冽才是涤荡尘埃的归处。

而此间人为堆砌的舒适温暖,只觉污浊。

噗噜……

一缕微不可察的白气自指尖逸散入水,所触之处,腾绕热意骤然退散,一小片水色迅速转深变冷,析出霜刃般的薄冰细纹。

紧接着,冰纹迅捷地向四面铺去,转瞬间便已将周遭三尺内的泉水彻底驯服,化为一泓兀自散发幽寒的清潭。

纤手拂开颈间花扣,衣袂轻滑,一身冰肌玉骨自层层朱缎中脱然显露,莲足微抬,离水仅寸,未有一丝迟疑,便轻轻踏入其中。

仙子独坐寒潭,长睫低垂,霜气凝结于睫梢,如坠星光。院中奇石翠竹在冷雾间影影绰绰,越发显得孤寂森然。

恰此时,一阵暖风卷着嬉笑之声从相隔不远的另一处汤池幽幽飘至。

听声音,是邻池的几位少女贵人。

温泉暖雾蒸得她们肌肤泛粉,水声哗啦间夹杂着娇语嘤嘤,虽刻意压低了音量,那鲜活鲜亮的欢乐还是直飘进这冷凝小院之中。

“……这水暖得骨头都酥了,当真舒服!”

“姐姐快瞧,头发丝儿浸在这水里都要煮化开来似的……”

少女们的笑语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寸一寸消弭着周遭寒气。

小龙女心头忽的掠过一丝没由来的厌烦,轻叹一声,只道是世情尘埃纷纷扰扰,徒增喧嚣。

眸光不自觉的下敛,恰落在那截玉臂之上,在凝着幽蓝色泽的冰泉中莹莹生辉——唯有一点朱砂印在羊脂雪臂间寸前,分外刺眼。

这不过是那陆清晖召来的太医院的御医,特意为自己点上的唬人把戏罢了,便是非贞处之身,亦可显现朱砂色泽,和真正的处子臂上的守宫砂效用相同,遇上男子元阳精物便会彻底消融。

指尖拂过那抹鲜红,唇角忽地泛起一抹悲凄弧度……一具曾被污辱的躯壳,如今却被套上清白无瑕的证明,真是可叹可笑!

自十六年前,坠入花海的幽幻迷夜后,这象征冰清玉洁的朱砂痣——便再也不曾属于过自己。

罢了……

仙子雪颈弯下,阖目垂首,时时运转的清心玄功似不堪重负般的散去,任由周遭冷冽回转无边温暖,丝丝缕缕的药力也随之蒸腾入体。

不知不觉,思绪罕见地懈怠了几分,终于缓缓归于一声寂然轻叹。

“这暖意……似乎……也很舒服呢??~”

玉臂轻抬,仙子又往前踏了两步,浸在温池正中间,冷与热在肌肤间交融,如人心的虚妄与执念,终至水乳交融,难辨清白。

“喂,那小贱人进去泡着了么?”

汤池蒸腾出的热气让守在门口的玉香昏昏欲睡,一道女声忽然自身后响起,随即被一方布块按住了口鼻。

“唔……作死的丫头片子,人家可是金枝玉叶也似的贵人,这么大声叫人听了去,看不把你发落到浣衣局去!”

玉香呜咽一声,赶紧拧了自家妹妹一把,压低嗓子。

“贵人?不过是个被男人玩烂的小贱人!老嬷嬷有令,让我们去瞧瞧她那身冰清玉洁的皮囊下究竟是个什么淫心贱肉!”

玉兰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恶意。

“她?万一真是个没开苞的清白女儿身,你可就捅破天窟窿啦!”

“哼,那又如何?嬷嬷放了话——就算是石女,也得给她开了苞!方才你没瞧见么?那高冷架子倒比月宫仙子还傲上三分!真当自己是皇后娘娘屈尊驾临了?”

“嗯……倒也是……”

玉香眼神飘忽,嘴上似有松动。

“走,一块儿去,那小贱人想必然已经被温池里的迷药给迷倒了,咱姐妹俩顺道也在香汤里泡泡解解乏,这几日为了太后寿宴,给咱们骨头都累散啦……”

玉兰伸手去拉,嬉笑说道。

“我……还是守着门吧……”

玉香犹豫着往后缩了缩。

“放心吧~刚给你闻了解药。瞧!妹妹我可是带了个好宝贝儿来……包让姐姐你待会爽上天……”

玉兰眼波流转,一把掏出怀里荷包,抖开素绢小袋一角,露出一截莹润生光、狰狞粗硕的什物——赫然是根通体雕磨、尺寸骇人的玉势。

“你……真是个下作的小淫物……哎哟……罢了罢了……依你便是了……”

玉香臊得耳根通红,目光像被那物吸住了般挪不开半分,喉咙里逸出半声嘤咛。

二人蹑足拨开月牙门,迎面便被湿热黏稠的水汽裹住,眼前氤氲蒸腾,雾霭浓得似牛乳,连彼此的身影都模糊了三分。

两女只觉身上衣衫被潮雾浸透,腻乎乎贴紧了身躯,好不难受,索性三两下便把自己剥得光净。

玉香、玉兰俱是二八年华的少女,春光正好。

玉兰身姿纤细,似柳扶风,胸前两团鸽乳如碗倒扣,紧实弹手;玉香的身姿更熟一些,胸前双峰丰腴饱满,颤巍沉实,臀瓣挺翘,好不诱人。

“啧啧……馋人的淫奴儿。”

玉兰在朦胧迷雾里一把攥住她半边乳团,揉面团似的捏在掌中耍弄。

“才几日不见,这两团奶肉越发沉实了,老实交代,可是偷吃了什么大补的羹汤?”

“啊唷——轻……轻些!”

玉香被捏得身子一酥,又羞又恼扭开去,丰臀在雾霭里荡开一道雪白弧浪。

“哟,姐姐还害臊呢?”

玉兰哧哧笑着贴过去,舌尖扫过玉香的耳珠,低声道。

“莫不是和哪个小腌奴好上了,整夜缠着让人家盘弄?”

她另一只手悄然向下滑去,指尖细细探入姐姐那紧实臀峦间的腻滑深谷……

汤池之中,小龙女倚靠池壁,清心玄功彻底散去,一身如玉赛雪的肌肤全部浸在泉水,浓重潮暖消解了那绝美脸庞之上的冷白色泽,晕开了一抹醉人潮红。

忽地,一抹昏沉感悄然攀上灵台。

起初仙子只当是水汽蒸腾过甚,原本自己就甚少踏足这等暖热熏蒸之地,有些许不适也属正常。

然而那昏沉之感非但没退,反如愈发强烈起来。

更奇怪的是,一股酥痒自腿心深处悄然萌发,胸前两点娇蕊亦是异感不断,似有无数细小的虫蚁在爬搔啃噬。

怎么回事?

很快,酥麻感由微痒化作难耐空虚,带着令人心慌意乱的灼热,愈发真切地自最小腹下方扩散开,像是一种压抑了许久的渴望,亟待填充!

警觉如电,终于破开了昏昧迷雾,异样体感愈演愈烈,绝非水温所能诱发,懈怠心神迅速提紧。

然而当她正欲提神运功,却只觉四肢都已酸软如泥,丹田也凝生不出一丝一毫真力来,眼皮更是沉得没边,只想溺毙在这片温软汤水中,美美睡上一觉,再不醒来……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贱人模样倒是清纯,沾了这么点药气就看受不住了,那发浪似的小嘴巴巴儿张着,怕不是已在梦里舔起哪个野汉子的大屌了……”

玉兰一边看着池边已是喘声连连的小龙女,一边贴着自家姐妹滑腻侧颈,掌心扣在那温热濡湿的肉缝儿里,并指狠命抽送搅动着。

“妹妹……嗯啊——作死的!轻些……轻些……吃不住啦……”

玉香娇喘细细,迷离目光穿透氤氲雾气,亦是落在咫尺之遥的仙子身上。

黑如鸦羽的长发濡湿发亮,几缕黏在修长玉颈与光洁肩头,玉颜在药力催发之下生出朵朵桃晕,双眸紧闭,长睫覆下,骨子里拒人千里的凛冽傲然还未褪尽,生出一股子揉碎了冰清玉肌与媚骨天生的淫气——十足一位仙中藏淫,尤物里的妖精头子!

“真是……一副谪仙人似的俊模样……”

玉香不自觉低声喃喃。六宫中有了这等绝色入主,便似皎月高悬,光华倾尽,恐怕再无半星之辉能落在她们这些卑贱婢女身上。

“小蹄子,想什么呢?这般忍性!”

玉兰一手环在玉香那软腻的腰间,陷在那湿热肉缝儿里的手指,加速了动作——两指并拢成利戟。

指节弓如勾戈,在那一汪黏腻水穴深处搅拌抽提,指尖狠命拓开那层层叠嶂的嫩肉脂褶,堪堪杵上那一点玲珑剔透的肉核!

“嘶呵…呃啊啊啊——!丢……丢了!呜——!”

玉香螓首猛然后仰,朱唇空张却难成言语,雪颈紧绷,只余断续的呜咽抽泣之声,白腻臀股簌簌急颤,层层软脂骤然缩紧,一股股晶莹急流霎时飞溅而出!

玉兰凑近自家姐妹汗津津的耳廓,一边啃着那红透的耳垂,一边吹气如兰,腻笑道。

“姐姐,看样子这小贱人怕是难受得紧呢,我们发发善心帮帮她~”

“嗯~”

言罢,玉兰吃吃低笑,裹挟着浑身汗湿泥泞的玉香,一同沉入那氤氲着暖雾的温池之中,融融暖意顿时贴着肌肤蔓延开来,让儿女不由一同娇喘出声。

池水轻漫,荡漾开来,待到适应了水温,二女回首望去,却见一层薄薄丝物紧贴于小龙女那曼妙玉体之上。

要知道,往常这池中伺候洗浴的贵人寸缕不沾身,她竟还穿着一身肚兜亵裤!

玉兰盯着那水下分外扎眼的丝薄轮廓,闪动眸光中登时掺进了浓重鄙夷,心头暗啐——好个装模作样的小贱人!

真当自己是不染尘埃的白莲花?

都下到这快活药池子里头来了,还要留件遮羞布拽紧最后那点不值钱的清高?

“走,咱一伙儿去扒了这小贱人的遮羞布……”

玉兰狡黠一笑,拉住自家姐妹,便往小龙女那边游去,玉香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却终究抵不住对仙子玉体全貌的强烈好奇,遂半推半就,随妹妹一同拨水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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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潺潺,玉兰与玉香一人扣住一边嫩藕臂膀,合力一挽一提——

哗啦!水花四溅!水珠如断线雨痕,顺着仙子一身冷白肌肤簌簌滚落。

“嘶……”

玉兰目光扫过小龙女胸脯的刹那,猛地溢出一声低沉抽息!

一身素白肚兜自然是被温汤浸透,紧糊糊的贴在冷白皮肉之上,兜布下的两团丰盈瓜奶被湿丝勾勒出夸张轮廓——巍巍如覆雪峦峰,鼓胀浑圆,将丝兜抻出紧绷欲裂的弧度!

兜沿处被那对过分沉甸的乳瓜硬挤出半边贲起玉脂,水光腻滑间,峰顶两粒嫣红蓓蕾的形迹已透过薄丝跃然而出,恰如两枚凝血玛瑙,点缀在雪山尖顶。

“嗬,好一头下贱乳畜!宫中专司哺育的奶娘也没这般下作的奶子!”

玉兰眼波顿时烧起一把熊熊妒火,指尖狠狠掐进藕白臂肉,齿缝挤出一声冷哼,倒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湿衣一贴,果真现出这等专门勾引男人的浪荡身段!

忽地,她倏地探出指尖薄甲,对准左乳那道巍巍欲出的圆弧边缘,恶意一掐。

“嗯啊……”

一声压抑的痛吟从昏沉的仙子口中溢出,天鹅般的颈项骤然绷紧,清晰可见一团肥白滑腻的软肉被向内深深掐陷进去,雪白乳肉漫溢出来,在紧绷欲裂的薄布下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出奶白琼浆。

玉香见姐姐下手如此狠毒,心头一悸,蹙眉低语道。

“哎哟……妹妹轻些,若是弄醒了她,如何是好?”

说话间,她自己却也按捺不住,抚上仙子另一团饱满鼓胀的雪白奶团,掌心揉搓那湿布下凸挺硬滑的樱点,用指尖轻轻研磨碾转起来。

“姐姐你怕什么!此刻就算上来十个八个精壮莽汉,轮番玩弄这贱人的大奶子,她也是醒不了一点!”

玉兰说着,五指如蛇蜿蜒而上,一直抚到了仙子鹅颈之后,随即猛地拽紧兜绳猛力一扯——

滋啦!裂声撕破温汤水汽,丝缕残絮挂落香肩。

两座前所未有的饱满巨峰挣脱束缚,赫然弹跃在湿润水雾之中!

乳肉浑圆如倒扣玉碗,鼓胀沉甸,紧实坚挺,未因丰盈而有半分拖沓下垂之态,沉甸甸的分量坠得乳根深烙,显出两弯惊心动魄的圆熟弧线。

最诱人的毫无疑问便是那峰巅之处,犹如神工精琢!

两点饱满玫蕊傲然凸起,形若含露欲滴的至美髓玉,在皓若霜雪的肌丘上晕开两抹粉润艳光,大小合宜,鼓胀饱满,非但不显突兀,反似神来点睛之笔,将这淫美盛观推至极处!

这两枚活色生香、饱满合度的天工恩物,再次让玉兰心头一突,眼前跳脱而出的香艳景象远超想象,心中妒火更盛——

这小贱人,生得这般美貌也就算了,偏偏又长了这么一对荡荡大奶,简直是岂有此理!

若生在勾栏瓦舍里,怕不是个夜夜被嫖客日穿床板的迎客婊子!

“哼!看我非将这对勾引男人的浪白肉团给揉烂不可,别说贵人了,教你连婊子也做不成!”

玉兰冷笑一声,五指如勾,带着十成狠劲,狠狠抓向眼前那团紧致白皙、丰盈沉手的大奶,皮肉相接的一霎,指尖发狠掐上那枚小巧蓓蕾,狠戾一拧!

“呃啊——!”

一声闷哼再次冲破了仙子的丰润红唇,只见那粒饱满玫红硬生生被玉兰的指盖儿碾压出一圈艳红,然而在这般粗暴对待之下,乳蒂反而愈发倔强地充血挺立,胀如熟透的红樱桃粒,周遭肉晕更是浮起一圈娇艳媚色!

“下贱东西,谁准你爽上了?”

玉兰眼见仙子喘息连连,墨眉颦蹙切换,似嗔似喜,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这骚浪蹄子便是人事不知了,怕是也能凭着一身子媚肉勾引男人。

怒极之下,索性将手中另一半破碎湿布甩开,两手齐齐攀上,一手狠狠攥住眼前那团沉甸饱胀的绵软白腻,另一手则掐住峰尖上那颗饱胀挺立的粉蒂,随即发了狠,死头命的捻搓揉弄起来!

可这对极品乳瓜分量何等如此惊人!

不论玉兰如何狠命抓握,掌心依旧无法尽数裹挟这巨硕雪脂,只觉满手皆是温软细腻的触感,揉抓之间带着不可思议的弹挺力度,这沉甸甸的乳团似活过来一般——软腻乳脂直从指缝间白浪浪地挤涌出来,同时又倔强地向上弹跳绷紧!

“真真是不知廉耻的浪货!”

她口中啐骂,指根深陷在这座由温香软脂砌成的销魂肉峰中狠狠揉搓,掌心没命地在晃颤的乳脂中抓捏、掐陷、撕扯,直将这圆润乳型捏成各种淫浪姿态方才罢休——然而,在这番施虐揉捏之下,掌中那奶团越是拼命反抗,反而显出别样诱人的坚挺形态。

而玉香这边,景象却迥异——

当那对经年未曾得见天日的浑圆玉峰骤然蹦出之时,不由惊了一跳,视线立时定在那颗沉甸甸、晃巍巍的雪腻乳丘上,喉咙深处抑不住地滑出一声又惊又羡的呜咽,檀口微张,一股滚热甜香倒吸入腑,熏得她晕眩迷蒙。

这哪里是凡尘女子能生的狐媚身子?简直是天生供男人狎玩的极品淫肉!

“轻些,莫给这姐姐的身子上留些羞人的印子。”

玉香媚瞪了自家这善妒的妹妹,口中吐着这般怜惜话语,眸眼却是波光流转,直勾勾盯着眼前这团饱满玉峰,那雪白乳峰,紧实如山,真如倒扣的羊脂玉碗,顶上一点精雕细琢的嫣红豆蔻,在氤氲水雾中傲然挺立!

姐姐那厢操切动作难免殃及池鱼,任这团实心儿软脂如何紧挺,亦是难免被抖出阵阵腻浪,顶端那截嫣红嫩尖愈发娇怯羞涩,瑟缩在峰峦顶巅,作待人采撷的可怜状儿。

“真是个天仙化的妙人呢……”

玉香微启红唇,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颤着玉手小心探出,指甲瓣儿似恶作剧般,点了点那微微凸起的小小中心!

初时不过是个甜糯可欺的豆蔻肉芽,温浸浸的,软媚得几欲化开。

然而,待到玉香愈发胆大,指尖绕着那圈软软乳晕边际缓缓地画起圈来,所到之处如同点了火引,晕开了肉眼可见的颤栗涟漪。

忽而,指头一顿,指甲尖在那乳尖蕊孔上轻轻一刮!

这一下,可是石破天惊——

那截软柱仿佛受了惊吓,陡然绷挺了身子,紧接这,一圈酥粉乳晕亦随之猛然聚拢收缩,将那挺立的肉柱紧紧簇拥在中央,形质已然硬如石子儿。

更奇妙的是,遍布于乳晕之间的细密肉粒,如同秋后熟透果子,颜色由浅粉迅速浸染成一片诱人玫红,颗颗分明,挺立饱满,娇艳得惊人。

“这冰清玉洁的美人儿……定是被弄的动情了~”

玉香媚眼微挑,吐气如兰,目睹这惊心动魄的羞人变化,方才高潮过的身子再次酥软起来,她再难按捺,螓首一低,张嘴便含叼住了那枚已然充血挺立的红嫩蒂尖儿!

“嗯……啾……”

唇瓣方一合拢,便将那枚娇颤颤的情动乳蒂深纳入嘴腔,舌尖裹着滑烫涎津,缠搅住那硬挺肉石子儿,先是一个大力咂吮,直吸得那截柱体肿胀剧颤,似下一刻就要喷将出汩汩琼浆。

随即,舌尖如幼蛇吐信,对着那尖蕊孔穴顶刺、剐蹭、撩拨!

时而以舌面重重压碾那充血蓓蕾,碾得它扁下去又立时回弹怒挺;时而张开檀口,故意将那湿亮艳红的乳尖向外微微拉扯,拽至极限又蓦地松开,任它在弹性十足的雪峰上一阵激烈弹跳。

滚热鼻息喷在肿涨不堪的白腻肉弹之上,在雪肤上激起更多细密疙瘩,玉香愈发贪婪沉迷,每一次深吮都像是要将那小巧乳尖从雪峰顶端连根拔起,含在嘴里细细咂弄,似非要将其榨出奶汁儿出来。

“啧啧…啵唧…呜咂…”

吸吮之声在温池迷雾中愈发淫靡响亮,玉香埋头其间,只觉齿颊留香,口欲大涨,恨不得活活将这颗白烂仙桃的嫩蕊,彻底嗦成糜烂熟透的瘾头。

至于玉兰这厢,原本她是铁了心发了狠,要将这团白面软肉给搓烂揉爆,谁知一番凶蛮施为下来,倒是把自家两条胳膊累得酸胀难当。

“当真是邪了门!”

玉兰娇喘吁吁,盯着手下这团颠簸晃动的腴润大奶,心头惊怒交加,方才自己可是使出浑身解数——十指狠命撕裂扒拉,掌根死力推碾,恨不得把里面饱满的浆汁全部榨将出来。

即便如此,她尤嫌不足,竟以指甲深深掐陷进那截肉柱根处,狠命向上死揪、倒转着向外拧拽!

这甚是骇人的淫虐场面,连真正的采花淫贼见了,恐怕也要皱起眉头暗呼一声残忍!

“可恶!”

玉兰深吸一口气,怒骂一声,再次伸手抓握而去。

只见那可怜的敏感嫩首尖儿,在这毒婢的凌虐下,被活生生地扯成了一根细长面条,直到她臂力竭尽,方才松手停止——

“嘭!”

那被拉伸到极限的乳蒂如离弦松脱的柔韧筋索,瞬间倒卷归位,一眼看去,非但没有丝毫撕裂痕迹,反而稳稳扎根在白腻玉峰顶端,傲然砥立,随着下方那团紧实饱满的白腻肉团,若沉若浮,仿佛无声嘲笑着这位毒俾的不自量力。

再看那团被又掐又捏的浑圆奶球,其上被掐出的青紫痕印,在几息之间全数消退,只余一大团羊脂琼酥般的腻光腴润,浑圆饱满正如中天满月,载沉载浮,颤颤巍巍地颠出完美弧线,似乎比上之前更加鼓胀诱人!

“天杀的!这小贱人莫非真是……什么妖精化的不成?!”

玉兰又惊又怒,暗暗骂道。

这毒婢哪又晓得,这在她手下受尽屈辱的女子,正是艳冠天下、冷清无双的终南仙子!

须知,昔日幽居于绝情谷底时,小龙女虽道行受阻,难以登临化境,却始终未言放弃。

每逢夤夜更深,她便潜入寒潭深处,盘坐于万年玄冰之上,借助至寒之气淬炼体魄,日复一日,将一身肌体淬炼得如精金寒铁般坚不可摧。

虽说如今功力大损,炼体境界却未曾丝毫损减,莫说玉兰一介娇弱女流,便是寻常的武道好手挥舞钢刀利刃,在这身玉肌冰骨之上劈砍戳刺,也休想留下半点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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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骚妮子,发什么情,别把正事儿给忘了!”

玉兰的一声呵斥,震醒了正迷醉于另一团香软酥胸的姐妹。

玉香迷离抬首,唇角犹挂一丝晶莹涎线,牵连在被她嘬吮得红肿硬挺的奶尖之上,红晕满腮,一双水汪汪的眼眸中全是嘬咂乳尖儿的极乐余韵,茫茫然瞥了自家妹妹一眼,眉梢眼角尽是饱餐餍足后的慵媚。

“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儿!”

玉兰狠剜了她一记,反手在水汽氤氲的池沿摸索起来,只听哗啦水响,手上赫然多一根狰狞玉势。

只见那物粗如儿臂,坚韧硕长,顶端雕作活灵活现的龟首形状,棱角分明,在氤氲水汽中闪动着森然淫光。

“把这小贱人往浅水处抬抬,对着池边那块磨盘青石,把她两条腿掰开些,我要亲自扒了她屁股蛋子上的遮羞布!”

玉香闻言,心头荡过一丝怯意,却仍是抵不住好奇心。

遂与妹妹合力,掌箍皓腕,指扣踝骨,拽着小龙女那滑不溜手的冰肌玉体,深一步浅一步地向池沿挪去。

被二女这般翻来覆去的摆弄,仙子仍然未见丝毫转醒,秀眉微微蹙起紧闭,浑身雪白肌肤泛着异样晕红,唇瓣微启,数声不成腔调的嗯咛喘息,又痛又羞又媚。

水浅之处甚好找,只消几步,便到了温汤的浅处,池底一块白石平整微凸,正堪摆放这具如羊白玉脂的曼妙仙体。

“翻个身给摁到石头上,把这贱人放浪的大肥屁股给亮出来。”

玉香依言俯身下水,双手掐住小龙女如水蛇般纤细的腰身,触手细腻温滑的肌肤让她心头又是一颤。

噗的一声,水花四溅……

原本冰清玉洁、如寒月清辉般冷傲不可方物的终南山仙子,此刻被摆成了极为淫荡的狗爬姿态,那圆滚滚的两大团雪白臀瓣被迫翘举向天,在水光下晃出阵阵令人目眩神迷的白浪。

更要命的,是胸前那对丰硕过人的饱满双峰,沉甸甸的奶肉被白石狠狠挤压,不堪重负之下,两团腻白从纤腰两侧猛地鼓胀挤出,颤巍巍地甩荡开来,恰似两轮浑圆莹白的满月肉饼。

玉兰则跨步上前,目光锁住那片湿透紧贴的薄丝亵裤,此时被水浸得透明剥落,紧巴巴地黏覆在那高耸耻丘。

一眼观之,凹陷下去的幽深缝隙纤毫毕露,玄牝门户已然是呼之欲出。

“呵,让你遮!让你藏!我倒要看看底下这处骚洞,是不是与你的脸蛋一般齐整!”

一声冷笑之下,她伸手抠向那紧裹在玉户之上的湿薄亵裤边沿,运足气力,猛地一记死拽!

最后一点丝缕,被毫不留情地彻底剥离!随水流荡漾而去,一线天光,骤然穿透水面,照彻了秘密之地!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仙子羞处,终究是豁然敞然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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