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逃避(1 / 1)
阮言躺在阳台的摇椅上,耳朵贴着手机听筒,而双眼却失神地望着天空。
“喂,阮小姐——能否赏个脸陪姐姐出来逛逛街呢?”电话那头清脆又雀跃的女音传来,她并不知道电话这头阮言脸上无处不写着想死。
“不逛。”
“干嘛,你整天就跟彭畅那死小子去打球,手臂上的伤好了吗?”
“差不多吧……好得七七八八了”阮言伸长左手臂往上抬,自下而上望去,经过差不多半个月的护理血痂已经完全脱落,只差涂一点祛疤药了。
“诶你们重高暑假就放半个月多的时间,就连最后一周还要上网课,你再不出来玩玩就没时间啦!”余烁语气满是不悦,“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姐给你挑礼物啊。”
哦对,她的十七岁生日快到了,大概就是暑假快结束那段时间吧。
“不还有那么久吗?急什么,”阮言摘下墨镜从摇椅上起身,然后往室内走。
仲夏的太阳还是毒辣,阮言在摇椅上躺了没个十几分钟便受不了这样的暴晒,于是从顶楼走下打算去房间里吹吹冷风。
“你倒是说不急,你看看我们多久我们没见过面了。”余烁和她两方的长辈是结拜兄弟,两人打小玩在一起,后来才认识的彭畅。
不过相比于对适应应试教育的阮言和彭畅,余烁似乎是更有经商头脑,思维更发散,于是她家里人便把她送去了国际高中,为她以后出国铺路。
“彭畅那衰仔跟你分到一个班那不得了了啊。”
“别提他了谢谢你。”阮言躺在地毯上无奈地按压这鼻梁。
“咋的,他那死直男惹你了还是怎么了?”
怎么了?暑假放了快一周,那些烙在她脑海的“生死瞬间”还在反复回放。
……
喻卿一早起来身边就空荡荡的没了人影,没留纸条,没发微信,她起身走遍了整个公寓,没有一点那人存在过的痕迹,换洗衣物被带走了,她穿的浴袍和贴身衣物都洗净烘干放回了原地。
仿佛昨日两人忘情地共赴巫山只是黄粱一梦。
昨天折腾到很晚,那小丫头估计都没怎么睡觉,就趁她没醒时溜走了。
迷茫之时,但班还是得上。
就在喻卿踏进办公室后,微信收到了一条信息,手机屏亮起的瞬间,她指节发白地攥紧了机身边缘,是阮言她家长发来的请假通知。
以往这个时候她是会进班里督促学生提前安静,可她现在脚下跟灌了铅一般挪动不了。
办公室外学生的打闹声被屏蔽在外,室内的空气像凝固一般。
直到上课正式铃声响起,办公室里就只剩她粗重的呼吸声。
……
阮言回到家时天才蒙蒙亮,疲倦和困意灌满了她的躯体可她却合不上眼。
她究竟干了什么蠢事,她到底要怎么脑袋不想事才会去勾引自己班主任上床。
又回想起,深夜里两人的肌肤恨不得融为一体般贴合在一起,房间里充满着情欲的气味,荒诞却真实的感觉。
喻卿那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阮言却一直僵硬地躺在她身边,怕弄醒她,所以阮言连辗转反侧的权力都没有。
曾经读过的圣贤书也没有哪一本能教她怎样去应对这般困境,于是她选择逃避,在喻卿醒来之前就消失在她身边,或许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晚上发生的事。
事与愿违,从决定离开喻卿的公寓到踏进家门,整个过程就像是机器人在无意识地完成编好的指令一样,雁过无痕。
她不想去学校,她怕看见喻卿,怕和她那双清冷的眼视时看见一丝后悔或厌恶,更怕在那双眼底什么都看不见。
阮言蜷缩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被单,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接吻时喻卿的舌尖怎样入侵自己,她的指尖如何在自己的下体揉蹭,她情动时低哑的喘息,都像毒药一样渗进她的骨髓。
还有她自己又是怎样不顾脸面地求她要自己,在她的取悦下放肆地叫床,她明明应该感到羞耻,可身体却在这份回忆里诚实地发热。
“……真是疯了。”她捂住脸,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
没法面对就再次选择逃避,她打电话给父亲谎称自己不舒服要请假不去学校。
窗外渐渐亮起的天光像是某种嘲讽,提醒她昨晚的荒唐已经无法撤回。
她甚至不敢想象喻卿醒来后看见空荡荡的床铺会怎么想——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会找她?
不要再想了阮言,那都是过去式,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处理好自己和喻卿的关系。
可动人羞耻的画面却一直不受控地往她脑子里钻,无时无刻提醒着她,自己是个用身体引诱老师的禽兽。
就这样在家艰难地躺了一天,期末考试的倒计时警醒她,生活一团乱麻可学还是得上。
……
阮言花了一天一夜养好了眼周围的黑眼圈和眼球的血丝,第二天就照常回到学校。
早读喻卿少见的没来,她还是困,但不敢轻易打瞌睡,她怕喻卿像上次一样来她桌边喊醒她。
“嘿!”坐斜前边的彭畅趁讲台上的语文课代表没注意悄悄喊了阮言一声。
忽如其来的动静把她从困意里拉出来一点,她揉揉眼睛有些吃力地朝他点头示意他继续说话。
“怎么这么困啊昨天请假干嘛去了?”
“不舒服啊”声音轻飘飘的,无精打采。
“不舒服没有好好休息吗?”
“我也想啊……”她眉头紧锁着揉按自己的鼻梁。
“那你……”话说到一半返头讲话的彭畅忽然顿住然后即刻回头装出一副认真早读的样子,阮言知道,喻卿就站在后门了。
“在讲什么?”这道熟悉的声音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恍惚。这是会严厉批评犯错学生的喻老师,也是前天晚上在自己唇齿间高潮的喻老师。
喻卿的鞋跟踩在地上,哒哒哒的响声敲击着阮言的心脏,喻卿在朝自己走过来吗?
她越来越近,阮言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脖颈让她大脑缺氧。
好在,喻卿只是路过她的位置旁,她沿着过道往前走,最后站在讲台上,目光从左到右粗略扫一遍,完了之后就从前面出了教室。
呼吸的权力被释放,阮言大口地吸入新鲜空气让大脑重新工作。
喻卿经过她身边是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她怕喻卿身上的清香再一次点燃内心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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