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段大姐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看看高峰,又看看月儿,她缓缓地坐在小舱门口。
月儿要起来为她送茶水,又被段大姐拦住了。
段大姐很无奈的道:“我已经考虑三天三夜,我考虑得好痛苦。”
月儿道:“大姐,月儿愿为大姐分忧。”
段大姐笑笑,道:“你同星儿自小在我身边,我心中最疼爱你姐妹。”
高峰不开口,他听得很仔细。
段大姐道:“是一件任务,我想了很久很久,这个任务只有你才可以。”
月儿道:“大姐吩咐。”
段大姐道:“阮启川来了。”
月儿道:“三船帮二当家。”
“是的,就是他,他今夜的大船靠在江对岸,月儿,阮启川有个老毛病,他每到一个地方总离不开女人,江对岸的姑娘不怎么样,所以我安排你去一趟。”
月儿轻声道:“是。”
高峰突然憋声,道:“不可以!”
月儿吃一惊,她抬头看高峰。
段大姐抿紧嘴巴,她的双目流露出另一种莫测高深的光芒。
她也不开口,直视着高峰。
高峰又道:“大姐,如果去对付三船帮的人,我高峰去,何必要一个姑娘前去冒险?”
段大姐笑笑,道:“上阵打仗易,运筹帷幄难,小弟呀!对付三船帮的人,大姐已经和他们拼了好几年,应该怎么办,我比你清楚多了。”
高峰道:“我只是不想叫月儿去冒险。”
段大姐道:“我们就是生存在冒险里,小弟,你会知道大姐活的有多苦。”
高峰道:“为什么不叫我去?”
段大姐道:“你是我的王牌呀!小弟,当我派你出刀的时候,我是等着去摘取胜利果实的,我怎能轻易把我的王牌去露相?”
高峰不开口了。
他也更明白,段大姐如此命星儿、月儿前来侍候自己,无非希望自己为她去杀人。
段大姐当然不会因为自己曾救她一命而安排自己在此享乐的。
想通了,事情便也豁达了。
高峰咬咬牙,简直没命地搂紧了身边的月儿。
他没叹气,但他却对月儿道:“月儿,我无法保护你了。”
月儿情深地在高峰面颊上吻了一下。
段大姐对于月儿的这一吻,感到满意极了。
她笑笑,道:“你们的日子过得真甜,真羡煞人了。”
月儿道:“是大姐赐给我们的。”
高峰道:“大姐,我可以陪月儿一起去吗?”
“你就在小船上等吧!”
高峰道:“谁去保护月儿?”
“月儿不用人去保护,月儿与星儿一样,她们也会武功,平常的人休想动得了她。”
高峰当然知道月儿也会武功段大姐的人都有用,无用之人段大姐是不会用的。
高峰真是有话没处说,憋死他了。
他瘪苦地看着月儿收拾着,一切穿戴整齐之后,便对段大姐道:“大姐,我几时过江?”
段大姐再问:“月儿,你真的没有怀孕?如果你怀有小弟的骨肉,大姐宁愿放姓阮的一马。”
月儿摇摇头,道:“没有,大姐,真的没有。”
高峰苦出汁来,月儿为什么不说谎,如果月儿说她怀孕,段大姐不是放过她了吗?
高峰当然不知道,月儿的心中又何尝不想永远在此住下来。
与星儿一样,月儿很想永远陪着高峰。
但月儿心中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被段大姐派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她现在就得走了。
段大姐起身,她轻盈地下了小船,月儿也下了小船,她回头看着小舱。
她从舱门看到高峰一副失掉魂似的可怜样子,她又哪里舍得呢?
是的,高峰好像失掉什么似的,立刻感到一片空虚。
他想到在舅舅家放牛羊,有一回他发觉有一只羊不见了,他便立刻在大山里找,他发觉那头失去的山羊正孤零零地站在一道悬崖尖上面,悬崖附近有三头大野狼。
当然,野狼想吃羊。狼吃羊好像是天经地义的平淡事,但那头羊很会躲,它躲在尖秃的崖上不下来。
羊可以上尖崖,野狼怕摔死,但狼有耐性,等。
高峰发觉以后,他挥动手中长鞭用力抽,大山里便来“吧吧”回音似打雷。
狼最怕那种声音。这就叫做“狗怕摸狼怕吼”。
如果有恶犬,你就弯腰地上摸,狗怕石头。
如果有野狼,你叫的声音越大狼越怕。
高峰救回了那头羊,以后那头羊就守在高峰身边,它再也不乱跑了。
高峰也把月儿当成他的羊了,他很想跟去保护月儿,但段大姐连叫他起来也不答应。
段大姐把月儿带走了。
段大姐把月儿送来,她又把月儿带走,高峰心中当然不爽了。
他看着两人下了船,又起向远方,便不由得起身抓起一缸酒,疯狂地灌着。
高峰第一次觉得他活的窝囊,为什么连一个女人也无法属于自己的。
他甚至觉得连自己也不属于自己了。
是的,他已经陷得很深了。
高峰知道无力自拔,他便也有些恨段大姐了。
他虽然恨段大姐,却也无可奈何。
一个人活在无可奈何的日子里,这个人当然会觉得自己窝囊。
一个觉得自己窝囊的人,这个人一定很痛苦。
高峰现在就痛苦,所以他狂饮。他在离开大山的时候就注定没好日子可过啰!
江陵城东后街很静,据传言东后街有一口大水井,这个井很奇特,井水与江水相连接,只不过谁也不敢说这话骗人的,因为这是风水先生说的话。
倒是有件事情叫人家弄不懂,因为有时候这口水井中会打出小鱼来,如果不与江水互通,这井里的小鱼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就在这口大井的背面,有一大片葡萄架看向城墙边,那儿静静的一座四合院。
红墙绿瓦高门槛,风铃儿发出叮当声,那正面的堂屋还是两层的。
大门外有个小广场,一边是个栓马棚,马棚内没有马,空荡荡的只有一堆刈好的草料。
马出差了。
马套着大车到北关的“老风酒家”接姑娘去了。
如果要知道这地方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巨宅子,它就是三船帮二当家阮启川的小公馆。
阮启川在三江地界有许多小公馆,只不过他这个人好女色,又兼爱新鲜,所以他只有两三处养着小妾,其余的大多都是临时找个漂亮的。
阮启川找新鲜的姑娘总是自己亲去找,只要他的大船来到江陵总舵,他都是先到北关的“老风酒家”包个嫩粉头回到后街的四合院。
此刻,他把双辔大车停在“老凤酒家”的大门外,他命赶车的再把大车清理干净,自己当先往酒家走。
只不过他刚刚走进门,迎面有个老太婆带着个美姑娘往门外走。
那个姑娘不开口,只听老太太一人在唠叨。
“叫你笑你不笑,叫你扭腰你歪肩膀,偏偏把嘴巴翘得高,人家肯在你身上花银子?没福气。”
那姑娘面无表情的道:“我不要当酒家女,我要回家去,娘呀,日子苦一点没关系呀!”
“苦,苦,我的希望靠你了。”
她拉着姑娘往外走,偏偏那姑娘对着刚进来的阮启川露齿苦笑。
这一笑简直让阮启川骨头都酥啦!
他想着,这个姑娘长得棒,就像仙女一模样。
就在母女二人刚往台阶下面走,老阮开口一声喊,道:“喂!等一等。”
母女二人听见装做没听见,一个劲地往外走,便在这时候,从里面走出个中年汉子,那模样只一看便知道他是个拉皮条的人。
这中年人认识阮启川,立刻哈哈笑着迎上前,道:“啊哈,什么风儿把阮二当家的吹来了,快请里面坐。”
阮启川不爽了,他不但不快乐,也有些讨厌。
他指指走出门的母女二人,道:“那是谁?”
中年汉子一笑,道:“喔,她们呀!姑娘长的可以,只不过是个土包子,阮二当家的,同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木头人上床,多乏味呀!”
他指指里面,又道:“春风秋月在里面,她们早就盼你老来快乐了。”
阮启川道:“你怎知那姑娘是土包子,我看她像天仙,你快去把她们找回来。”
中年汉子苦笑,道:“阮爷,她们来路不明呀!还是你老前去叫住她们,只要出这个数,是够了。”
他摆了个手势。
“那是多少?”
“二十两银子。”
阮启川哈哈一声笑,大步走出“老凤酒家”外。
他的动作快,几步就追上那母女二人。
“老太太,您等一等。”
老太太上下看了阮启川,道:“你是他们酒家的人?”
阮启川道:“老太太,他们不识货,更何况你也不应该把你女儿送到这儿来。”
老太太道:“家中缺银子呀!”
阮启川真大方,伸手就是一锭银元宝,他塞在老太太的手中,笑道:“收下吧!”
老太太道:“这怎么可以嘛!”
阮启川道:“你们跟我走,上车吧!”
老太太喜孜孜的道:“还有大车坐呀!”
阮启川道:“我有座宅子在后街,只要你们喜欢,你们就住在我那里。”
老太太吃吃道:“你为什么对我母女这么好?”
阮启川道:“还要问?我看上您的女儿了。”
老太太指着阮启川对姑娘道:“要不要,你若不喜欢,我们就不去。”
那姑娘美眸会说话,她的俏嘴也翘一半,看的阮启川心暗爽,他立刻想动手了。
姑娘低声道:“到他家不太好,他有老婆怎得了,我不会打架呀!”
这意思她是看中阮启川了,只担心阮启川的老婆会找她麻烦。
阮启川哈哈笑了。
他大方的拍拍那姑娘的手,笑道:“放心吧!姑娘呀,四合院一共只有三个老下人,我的房产有许多,从襄阳到武汉,从汉江到这江陵,算一算有个七、八处之多,只有此地我没老婆,您母女若是不嫌弃,以后就住在我这里。”
他此言一出不得了,老太太当先拍手叫。
姑娘羞得低下了头。
哇噻!太正点了,若是现在有张床,姓阮的不马上扑上去才怪!
赶大车的忙走上前,他取了个小木凳放在车一边,他还伸手去扶姑娘,却被阮启川怒目瞪一眼。
阮启川伸手扶姑娘的臂,他笑呵呵的道:“姑娘多小心,上车吧。”
阮启川只陪姑娘上车,老太太就由赶大车的扶持她,把老太太也送进大车内。
“嗒”大车驰去了大车当然是往后街驰去的三船帮的势力大,三船帮二当家阮爷,是不屑于在酒家住的,他把姑娘带进他的小公馆。
现在他就把母女二人带进那座四合院里来了。
不错,四合院一共九间房,却只有三个大男人侍候着。
阮启川领着那母女二人直走进正屋里,有个矮汉已跟进来。
矮汉先是看看那母女二人,便恭敬地对阮启川道:“二爷,酒席已备好了。”
阮启川道:“摆上来吧!我也饿了。”
他招呼母女二人坐在一边,自己却是进一间隔室里。
那母女二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彼此不说一句话。
有个年轻人匆忙地走进门来整理着桌面,摆设得一应齐全,于是刚才那矮汉与另一汉子分别端了各样酒菜上了桌,有个绿色酒缸打开来,满室立刻一片香醇,好酒。
不旋踵间,阮启川从暗室哈哈笑着走出来,他的手掌上托着一锭金光闪闪的金元宝。
母女二人看得好像眼也花了,阮启川却将金元宝塞在老太太的手上。
他用手托起老太太的手,重重的放入老太太手掌上。
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神秘色彩,嘴角的笑看上去是得意地。
但如果真正体会他的笑,那才是标准的冷笑。
老太太以为阮启川很得意,她也不客气的收下,笑呵呵地道:“我的女儿会为我这老太太谢谢你的。”
“谢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老太太对女儿道:“月儿呀!你听见没有,咱们以后就住在这儿了,你要好好的侍候阮大爷呀!”
月儿,是的,她只把双目上翻,羞快快的点了一下头,道:“是,娘。”
阮启川好高兴,立刻又握住月儿的手,他好像握着一个软棉球似的,笑道:“来来来,我们吃酒。”
一边侍候的矮子,立刻把酒好退等一边。
这顿酒饭吃半个多时辰才吃完。
阮启川吩咐放洗澡水,先要姑娘在房中洗,他老兄陪着老太太在另一间闲嗑牙。
他也吩咐矮汉,道:“弄一间干净房让老太太住下。”
那矮汉已笑道:“右边厢房早就好了。”
真周到,别以为四合院三个粗汉子,侍候人还真得有一套。
那阮启川等过月儿洗过澡,便笑呵呵地得意至极地道:“真好看,这身睡衣粉红色,杭绸做的,你穿在身上像仙女,太美了。”
他这儿是个小公馆,女人用的东西早备妥。
三船帮的二当家当然讲究享受了。
于是,阮启川也进去沐浴了。
矮汉子还真会办事,他走近老太太笑咪咪的道:“老太太,咱们去吧!”
老太太傻呵呵的道:“去那儿呀?”
矮汉子指指门外,道:“老太太,去你老的房里呀,去歇着呀。”
老太太道:“我还不累呀!”
矮汉指指脑袋,自言自语:“真是属蜡烛的,不点不亮呀!”
“你说什么?”
矮汉子无奈的道:“老太太,你吃饱了吗?”
“吃的太饱了,便明天的粮也支了。”
矮汉指指老太太手上的金元宝,道:“阮爷也把元宝送了你,是吗?”
老太太笑着把取在手上把玩的元宝忙又放入袋里,真怕被矮汉抢走:“是呀!”
矮汉子笑笑,道:“吃也吃了,该拿的也拿了,老太太,我带你房里去睡觉。”
老太太叱道:“胡说,谁要同你睡觉!”
矮汉子道:“拜托!我也不想要同你睡觉,我只带你回你的房间里。”
他走近老太太,凑在老太太耳边又道:“这儿已经用不到你了,有你姑娘陪阮爷就够了。”
老太太木然地点点头。
她起身拉着女儿的手,道:“孩子呀,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只怪咱们家境寒,你爹死的早,没办法给你坐上八抬大轿什么的,只不过我看阮爷是好人,他一定很疼你,娘又住在你身边,往后你吃香又喝辣,为娘的也沾光吃腥的喝咸的,日子太平就够了。”
她还真的挤出泪,又道:“跟着阮爷过日子,要好生地侍候小心地陪笑,千万不要使性子,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管他年老年轻年少的,熄了灯上了床还不都是一样的,闭上眼睛什么也是美好的,女儿呀!”
她千嘱咐,万交待,有够啰嗦的没完没了的。
矮汉子可急了。
月儿也觉她烦,她低声道:“娘你放宽心,女儿一定听你的,绝不会叫你失望,女儿什么也不会,女儿只会侍候人,一定让阮爷舒舒服服的。”
矮汉子拍手笑道:“老太太,你听听,你女儿多么给你争气,老太太,你老放心去睡觉吧!”
老太太慢吞吞走了。
她走到门口还回头看,她不是看月儿,她看内室的房门,只不过里面还在哗哗啦啦洗澡呐。
老太太一路走,一路叨,也不知她叨的什么光景,矮汉子只有陪着笑。
矮汉子的笑低沉的,谁也听不出他为何发笑。
正屋里的中间灯光熄了,但右面内室中却燃上了灯,内室的灯虽然不太亮,但从外面看还是满亮的。
四合院的人似乎都睡了。
夜很静,静得院子里梧桐树落下的叶子也清晰地可以听得见。
这时候,正屋里突然有了声音,柔柔的。
“你大概还是第一次吧!”
“唔。”
“好,真好,哈……”
“嗯,你的身子怎么如此坚硬,阮爷,难道你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功夫?”
“哈……你猜吧。”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哈…你就像依人的小绵羊。”
“阮爷,你怎么只脱掉裤子,你的上衣……”
没有回声,只有悉悉索索脱裤子声传来。半响,阮启川笑道:“我们就要合而为一了,还有什么好羞的,你叫月儿,是吗?”
“是呀,月亮的月。”
“你现在可以脱衣衫了。”
“是,阮爷。”
于是,里面又传来脱衣声。
是月儿在脱衣衫月儿真的脱光了衣衫,便闻得阮启川哈哈笑道:“玉人儿一般,太可爱了,哈……。”
月儿道:“阮爷,把灯熄了吧。”
“熄灯?”
“是呀,外面看进来多羞人呀。”
“他们那个敢看,两只眼睛我挖一只。”
“我还是觉得不习惯嘛,阮爷。”
阮启川嘿嘿笑,道:“好,这头一夜我便依你的,我熄灯。”
“卟”的一声传来,正屋室里面果然黑了下来脱衣挑逗,男的……
“哈……”
便在这复杂的声音里,突然一声尖叱“你!”
“嘿!果然有目的。”
吼声是阮启川的,他紧拉着大吼:“拿人!”
立刻,院子里传来厉叱声,三个汉子已围上西厢房。
西厢房住着老太太,三个男子往里面冲,正屋里也干上了,只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战争,而是玩刀的搏杀。
月儿黑暗中突出刀,她的刀子往阮启川的肚皮上捕,只可惜她不知道阮启川穿了牛皮甲,要害地方都护住了。
阮启川一掌拍落月儿的刀,黑暗中摸着裤子就穿上了身。
月儿也拿衣衫躲在另一边穿,她忿怒地道:“姓阮的,你原来穿着皮甲靠,我应该抹你脖子的。”
阮启川嘿嘿冷笑道:“你没有机会,贱人,老夫早就看出你们来路了,那老太婆看上去年纪六十多,一双手却又嫩得很,嘿……是不是段玉派你们来的?”
他曾经把元宝放在老太婆的手上,他便知道这对母女二人有问题了。
忽然,院子里传来怪吼:“围紧了,狠宰!”
另一声音道:“娘的老皮,也不打听爷们是干啥子的,也敢混来撒野。”
院子里传来一阵刺耳的金铁撞击,却是那老太太竟然冲不到正屋这边来。
原来阮启川这三个打杂的均是三船帮有份量的人物,虽然比不过“铁浆震三江”白家兄弟那么高明,却也算得是二流的人物。
老太太连冲三次未冲过,正屋里右面的窗子“卟通”一声大震,一圈人影跌出来。
“咚”是月儿的身子,她发出一声“哟”仰面喷出一口鲜血。
随之,阮启川跟出来了。
姓阮的吃吃冷笑,他站在月儿身边不出手。
他不必再出手了,因为月儿的身子正萎缩着往地上倒去,那模样真凄惨。
只不过当她快要头着地的时候,猛古丁拔空弹起,月儿的双掌连环拍,有七掌打在那矮汉的身上。
月儿厉声叫:“快走!”
“杀!”是管事的怒叱。
“啊!”
月儿又挨了一刀,但她却反身抱住另一大汉,老太大真刁钻,尖刀扫杀吃惊地阮启川。
阮启川身子往左偏,老太太已经上了房,她逃了。
阮启川知道追杀不及,他走向月儿。
老太太上了房,转眼之间不见了!
月儿中了刀又了一掌,她仍然拼命!
好怪对那老太太忠心,但看起来她是在行孝道,因为老太太是她娘!
月儿早就没有娘了,那老太太……
她见阮启川向她走来,立刻尖叱一声把抱紧的大汉往阮启川的身上推动去,她立刻拼着最后一口气以弹,她往老太太去的反方向弹!
老太太往西,她往东逃!
月儿往东逃是为了要追兵来追她,她要以自己的命把敌人引来,以便老太太能安然地逃走!
阮启川拨开大汉的身子,跃身去追月儿,只不过他刚站上墙头,忽然闻得另一方向传来大笑声,那笑声当然出自老太太的口中,只不过此刻闻之却又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很细致,也似银铃!
上了年纪的女人,哪还会发出这种声音嘛!
于是阮启川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段玉!
他早就应该发现段玉了!
他在老太太一双嫩手上就应该知道她就是三船帮上上下下一心要捉拿的克星段玉!
他真的好后悔,当他听到笑声时候,他就感到自己被色迷了心窍!
他站在墙头上指向西,对赶来的人大吼:“快,我们一齐去追那老太婆,娘的老皮,好似段玉!
“段玉”二字出口,几个汉子吃一惊,谁也不再多废话,立刻跃过墙往西就追!
阮启川也追向西,他以为月儿中了他一掌,又了刀,她跑不多远的!
只不过他们几人追出江陵城,也没有发现那老太太的影子!
“龙记客栈”后院里,月儿被抬放在床上,刘大夫已经给月儿服了“收魂丹”!
刘胖子对一边忿怒的段大姐道:“属下尽力!”
段大姐对朱掌柜冷冷道:“照我的计划,安排个小花船,这笔账叫高峰算记在三船帮的头上!”
那朱掌柜忙应道:“立刻去办!”
段大姐对闭目昏死的月儿冷冷地瞧了一眼,她自言自语的:“这个月来你同高峰的美妙日子……我知道,知道你……你姐妹都……被高峰制得……服贴……”
她的话只有她一人听得见!
她的话也带着酸不溜丢的味道!
她好像很想也同高峰来一套,她只是太忙了!
段玉忙于复仇大任呐!
于是,她匆匆地走了!
她走的神秘,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去的!
段大姐沿江岸走来了!
她爱憎分明不忘着警觉,行程改了道。
段大姐此刻正往杨柳岸走来。
她还未到小船上,高峰已经站在小船头了。
高峰还是苦瓜脸一张,他等着段大姐开口。
段大姐没有开口,她只把头往江面转了一下。
高峰跳上岸,他仍然不说话。
段大姐面无表情,她走的很端正,就好像她是女皇一样有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二人一前一后,走的也匆匆,沿着江边的那条湿漉漉的小道,一直往下游走了七、八里,只见一个浅泥滩地方搁着一艘小船。
高峰简直快要抓狂,他越过段大姐奔到小船边,他的双足沾满了湿泥,但他毫不在意。
他拉住小船,只见小船上尽是各色各样的鲜花。
他怔住了。
他回视,看向段大姐。
他的双目中闪现的是怀疑眼光。
段大姐道:“小弟,花里埋着的是月儿。
高峰双目直视段大姐,道:“你怎么知道?”
段大姐道:“三船帮厚葬月儿,这件事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因为她改扮成老太太,而且她也在逃离时候又回头。
没有人追她,她便又回头,因为她要知道月儿是否已死掉。
她果然听到了阮启川的话。
现在——
高峰火大了。
他几乎恨透了段大姐,段大姐为他制造快乐,她也给他痛苦。
高峰觉得痛苦远超过快乐,所以他恨段大姐。
段大姐从高峰的眼神中便知道了,她淡淡的道:“把月儿抱起来吧,我们不用三船帮的厚葬,我们有我们善后的礼遇。”
高峰吼道:“为什么?大姐,为什么呀!”
段大姐淡淡地道:“这就是江湖,小弟,江湖上有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已的,更有许多必需加以忍耐的事情。当你在快意恩仇获得满意的补偿,那便是你所追求的真正理想与幸福,小弟,切莫把短暂的欢笑当成永恒的幸福,因为江湖上永远没有永恒。”
高峰不懂段大姐这一套,他只要星儿、月儿活着,所以他咆哮:“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段大姐道:“你会懂的,你以后一定会知道!”
高峰闻言,几乎晕过去了!
不料就在这时候,几条人影一般快地扑来,为首的那个怒汉——唔………
段大姐已沉呼:“阮启川,是你!”
她厉吼声中,一连五次侧仰,却见阮启川之叉利刃撒出一片极光,直往段玉的身上罩去!
他厉吼如虎,道:“臭女人,死吧!”
两人在岸边交上手了!
另外三人,敢情正是在后街阮启川的小公馆侍候阮启川的人物,早已围上司徒德了!
那阮启川以为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杀段玉!
段玉与三船帮有不共戴天之仇恨,杀了段玉,三船帮就太平了!
他如果找上那个年轻的,段玉也许就逃了!
而高峰!
高峰只把手按在腰带上,他不出刀!
他都快瘪死了,他只是冷沉地一边看热闹!
段玉边杀边冷言,她很会说话!
她不立刻叫高峰出手,因为她要高峰自动出手,那样才够力量!
她边杀边道:“阮老二,你是个色魔,三江地界你糟踢不少姑娘!”
阮启川狂刺又厉笑,道:“老子对任何女人都有兴趣,只有你这臭女人除外!”
二人拼斗,高峰发觉段大姐的动作似飞鹰,她闪掠的实在高明,姓阮的如想收拾段玉,一时还难以如愿!
那段玉又尖声叱道:“咋夜你剥月儿衣衫,只可惜月儿的心中没有你这老色鬼,她出刀……嘿……只是你……太狡滑了!”
阮启川还不知道这是段大姐引他上当,他竟然吃吃笑着得意地道:“月儿的一身白肉很细、也很香,若不是奉了你的命为刺杀老夫,我二人早就欲仙欲死了!”
高峰瘪透了心,他“抓狂”啦!
段大姐就发觉高峰快“发飙”啦!
但段大姐却突然尖叱“该死的畜牲!”
喝叱中,她腾身而上,二十七刀猛削过去!
段玉心中明白,这二十七刀伤不了阮老二,只不过她的目的是在为高峰制造机会——制造出手的机会!
高峰本不打算了出手的,对阮启川而言,他放心了,他可没把高峰放在心上,他以为高峰就算打从娘胎学武,也不见得是他对手!
然而,他估计错了!
高峰突然狂吼如狮,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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