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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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老子一棺材的火药都没炸死他们一人。”山路另一侧的树林中,方才那从棺材里跳出来的杀手骂道。

只见他年约四十,身材健硕,手中握着把黑铁钩子。

在他头顶,一瘦脸黑相的老者蹲在树枝上,一手扯下身上孝衣,白布。

“我说贺老鬼,你不会是为了省钱,买便宜货了?你那份可是两万两银子,怎么连黑火药都舍不得买。”

被瘦脸老者叫做贺老鬼的杀手抬头,“黑心鬼,你他娘少放屁,火药是老子亲手配的,足工足料,一个子都没省。他奶奶的,全被那小白脸挡了。”

黑心鬼面相五十来岁,头顶至前额秃发,两侧耳尖边的头皮上还留有一撮白发。

那双好似黄豆粒的小眼睛阴恻恻地盯着飞在树梢间不断斩杀其同伙的黑衣少年。

“我去对付那个黑衣小白脸,剩下的交给你们。”说罢,黑心鬼双脚一蹬,手里拎着一条黑色铁链朝陈湛非飞去。

铁链两头各勾着一个拳头大的铁蒺藜,一个一尺来长的镰刀。

“小鬼,武功不错嘛,让老头我来领教领教。”

黑心鬼双脚勾住一颗树梢,好似只山魈般轻巧,他故意晃动子,甩出铁链,那长满尖刺的铁蒺藜划出一条圆弧,砸向陈湛非面门。

陈湛非将将挑破一人喉管,剑锋留着温热的鲜血。眨眼之间,铁蒺藜就从一个黑点变成一坨黑球,几乎就要落在他的头顶。

“咻。”

铁蒺藜带着破空之声砸来,力道重有三百来斤,陈湛非当即举剑,以剑身抵挡。同时身子后倾下压泄力。

铁器相撞,溅出火花。

那铁蒺藜还未被拽回,又听得铁链摩擦,一柄刃口闪着寒光的镰刀朝他腰间横斩而来。陈湛非剑锋一划,挡镰刀挑歪。

“啪嗒。”镰刀刃口劈断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又嵌入进树干中。黑心鬼手碗稍稍使力,镰刀便被他轻易拽出。

陈湛非不与他斗,挥出一道剑气,将黑心鬼双脚勾着的树梢斩断,提剑朝两个欲袭向皇后銮驾的刺客杀去。

树梢被斩断,黑心鬼手中铁链飞出,缠住另一颗大树树干,如猴子荡秋千般落在其树枝上。

陈湛非斩断一人手中钢刀,听闻铁链飞梭之声,一把扣着那人喉咙,转了个身位。右脚脚背勾着树枝,来了招倒挂金钩。

“砰。”

那遭他掐断喉咙的刺客还未跌下树枝,便被黑心鬼的铁蒺藜轰破脑袋,一瞬间脑浆迸裂,白的红的洒落一片。

陈湛非顺势朝黑心鬼轰出一掌,也不管如何,勾着树枝的脚背使力,身子转了半圈,复踩在树枝上,凌空飞踏,来到另一个正要跳下林间空地的刺客身后,一剑将其穿了个透心凉。

黑心鬼见陈湛非还有心去顾别人,显然未将他放在眼里,眼里露出狠劣之色,挥着铁链杀去。

树下,玉昭言三人将刺客挡在距銮驾三丈之外,手起刀落,招招致命。脚下躺着三十余具尸体,少有喘气者。

使铁钩的贺老鬼站在路上,见大宁皇后护卫如此勇猛,将他们带来的人杀了三分之一,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叮叮叮。”

催魂夺命的铃声突然响起,贺老鬼吓了一跳,身上流出冷汗。

只见一灰袍道士走到他身旁,手中铃铛摇出残影,四具浑身裹着白布的僵尸忽地伸出利爪,周身白布炸裂。

贺老鬼一瞧,竟是四具绿毛僵尸。

贺老鬼一把捂住口鼻,连忙后退,指着灰袍道士骂道:“玄成子,你他…想害死我不成?绿僵放出来你都不说一声。”

灰袍道士玄成子笑道:“谁抓着耶律南仙,就可得白银十万两,官至知府。你畏畏缩缩躲在后面,还不许别人立功?”

“叮叮叮。”

玄成子手中铃铛换放慢了些,四具绿僵口鼻呼出绿色雾气,猛地一条,竟跳出一两丈高。

“绿僵,是绿僵。”

“快闪开。”

围攻玉昭言,夏冲,夏鄢三人的刺客犹见恶鬼,连滚带爬地散开。四具绿僵重重落下,张嘴便喷出绿色毒雾。

“留心,千万不要吸入毒雾。”玉昭言道,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绿僵。只知其周身泛绿,擅跳,口鼻皆可呼出绿色毒雾。

夏冲和妹妹当即屏住呼吸,连退几步。

一只绿僵朝夏冲扑来,他当即挥斩刀刃,砍在绿僵胸口。力道甚猛,夏冲与绿僵各退了几步。

夏冲大惊,道:“这怪物身子极硬,我摧金断玉的绣春刀竟只砍入其皮下一两寸。”

夏鄢瞥到其余刺客欲借着树林遮掩,偷袭銮驾,便喊道:“哥,玉少侠,我去拦住他们。”

玉昭言点头,道:“夏兄弟,你与令妹分顾两侧,这四具绿僵我来对付。”

夏冲点头,也不多话,举着绣春刀与妹妹奔向銮驾两侧。

马儿见着多人持兵器袭来,躁动不安,张嘴嘶鸣。轿厢里,两个侍女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耶律南仙镇定自若人,一双凤眼促狭着注视窗外一切。

这绿僵除能呼出毒雾,速度亦远超一半僵尸,与活人无异。

玉昭言与他们交手几招,发觉长剑如夏冲刀一样,勉强刺入皮下一两寸。

若是用力过猛,还有一股力道反弹,震的手臂发麻。

几息之后,玉昭言察觉绿僵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出现残影,利爪险些刺破他的手臂。而且,尽管他始终屏住呼吸,眼睛却隐隐变得干涉模糊。

玉昭言暗道不妙,急忙闪身退开,催动体内真元。一时间,一股至纯至净的真气充溢他五脏六腑。

四只绿僵猛地一跳,掠出一道残影,齐齐朝他扑来。玉昭言立即击出一掌,浑厚刚猛的罡气于掌心迸出。

“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四具绿僵被轰飞,砸落在土路上。岂料不过片息之后,四具绿僵又站起,朝玉昭言扑去。

贺老鬼见同伙被夏氏兄妹斩杀,又见麓灵派师兄弟各自被缠住,那双豹子眼便将目光锁定皇后所在的马车。

他提着铁钩,飞身潜入林中,绕过阻拦绿僵的玉昭言,从怀中摸出两枚霹雳弹,正要甩出。

忽听树枝断裂之声逼近,抬头一看,一团黑球朝他撞来。

贺老鬼连忙提起铁钩斜刺,正巧将黑球刺穿。

“啊,黑心鬼。”贺老鬼大张着嘴。铁钩上的玩意哪里是什么黑球,分明是黑心鬼染血的人头。

察觉陈湛非朝他杀来,贺老鬼手中两枚霹雳弹用力甩出,提着黑心鬼人头就跑了。

“砰,砰。”

接连两声爆响。贺老鬼好不容易钻出树林,跳至路间,正想回头看黑衣少年是否已被炸死,才将将偏过头,就听得呼呼疾风之声逼近。

“啊…”

竟然是黑心鬼的武器,一头连着铁蒺藜,一头连着镰刀的铁链。

“还不快跑。”灰袍道士玄成子拔出背后刻满符文的桃木剑,朝黑老鬼身后丢去。

那桃木剑一击挡住飞来的铁链,自身也因刚猛的力道而断裂。

贺老鬼吓得满头大汗,心脏狂跳。

“他娘的,到底谁才是鬼。”他奔向玄成子,口中唾骂。

陈湛非左脚勾着树干,身子横在半空,目光锁定躲在远处摇铃的灰袍道人,正要踏空飞去,忽见两个一高一矮,长相奇丑的男子朝他杀来。

“嘿嘿,少年郎武功如此了得,连黑心鬼都被你杀了。”那矮的笑道。

其身高不足五尺,腰间挂着个大葫芦。

一张盘子脸长满麻子。

多看一眼便叫人恶心。

手中提着把钢刀

高的七尺有余,四肢瘦长,武器却是一把蛇头拐杖。

陈湛非一脸厌恶,斜睨着他二人,道:“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高个抬起右手,伸出二指,道:“小子,爷爷姓吴,单名一个…一个溟,江湖人称蛇杖仙。”

矮个捏着拳头,竖起拇指,指了指自个,道:“爷爷我姓支,单名一个狈,江湖人称陀地公。”

“嗯?”陈湛非掏着右耳,“你们两个还真是无名之辈啊。竟然如此,本少侠就留你二人一条狗命。”

矮个子陀地公气得出瞪眼,举着钢刀朝陈湛非杀去。莫看他腿短,却是相当灵活,三两下踩着树干便到了陈湛非脚下。

陈湛非勾着树干转了一圈,一脚踢在陀地公肩上,后者好似只蛤蟆,胡乱瞪着四肢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立马又蹦起,朝陈湛非杀去。

高个瘦子蛇杖仙四肢修长,手中拐杖尾端尖细,露着小孔,每戳一次,必射出一颗毒针。

陈湛非放下嬉戏之心,全神戒备,力求尽快将这二人击杀。

夏氏兄妹拼力砍杀,身上沾了不少血,模样犹如杀神降世,吓得剩余杀手心生怯意,犹豫不前。

更有胆小惜命者,直接脚底抹油,隐入林中开溜。

用了五层功力,居然还不能击杀四具绿僵。

一番缠斗,身子感到几分疲乏。

玉昭言不再轻敌,体内真元运转到极致,偏偏身形化若游龙飞鹤,一道残影掠过四具绿僵,只听得剑身争鸣,似龙吟一般。

“砰,砰,砰,砰。”

四具绿僵瞬间呆滞,分毫不动,接着纷纷炸裂开来。

“啊,我的绿僵呀。”玄成子大惊失色。

贺老鬼见势不对,朝玉昭言甩出两枚霹雳弹,托着玄成子就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咳咳。”玉昭言扇去烟雾,那二人已没了踪影。

陀地公捂着自个被削去耳朵的伤口,扭头见两个同伙溜了,朝蛇杖仙喊道:“老吴,贺老鬼他们溜了。”

蛇杖仙退至陀地公身旁,大口喘着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头皮被陈湛非削去一块,左臂被剑气划了道口子。

“来来来,既然是无名之辈,只要你二人跪下磕三个响头,把身上银钱都交出来,就饶你们狗命。”

陈湛非持剑一步步朝二人走去。

“去死吧,小子。”

只见陀地公拿起葫芦往口中猛灌,脸颊瞬间鼓成蛤蟆样,与此同时,蛇杖仙一拍拐杖舌头,那蛇口毒牙居然喷出两道毒液。

“噗…轰。”

陀地公口中喷出一股浓酒,与蛇杖仙的毒液空中混合,霎那间燃起熊熊烈火。

“我肏…”

陈湛非只觉热气扑面而来,当即御气抵挡。虽挡住火焰,额上仍被烤焦了几缕发丝。

岂料不过是蛇杖仙与陀地公虚晃一招,不等玉昭言从一旁杀来,二人便狼狈而逃。

“小六,没事吧。”玉昭言冲到师弟面前询问。

陈湛非摸着被烤焦的头发,骂道:“若不是为了皇后安慰,怕他们使什么调虎离山之计,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粉身碎骨。”

“还有些刺客,先解决掉。”

“是。”

剩余刺客见带头的几个不是死就是逃,当下也没了胆子,纷纷扭头就跑。倒是叫陈湛非四人杀了大半。

“娘娘,刺客已被臣等杀退,还剩几个活口,请娘娘定夺。”夏冲道。

耶律南仙推开侧窗,露出玉容,红唇微启,“枭首。”

“遵命。”

剩余六七个还活着的刺客被夏冲一一砍下首级。

耶律南仙吩咐两个侍女端茶给四人解渴,又替他们擦干净染血的刀剑。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出发。”耶律南仙下令。

四人骑上马,两前,两后,将銮驾护在中间,离开了血腥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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